走出宅子,黎清浅便关心道:“云衣,你感觉好点了吗?”
云衣点点头,“嗯,其实奴婢被带去偏院的时候就已经被摇醒了,倒是姑娘您……”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凑近黎清浅低声道:“姑娘,沈世子没把您怎样吧?”
“他能把我怎样?这不是有云雾在嘛。”黎清浅笑了笑。
可刚走没几步,云雾的身影便着急忙慌地走上前来,一脸焦急地把她转了个圈,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
“姑娘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着?”
黎清浅看着她,眼里有些茫然。
等等,云雾在这儿?
“你,没跟着我进去?”她指着宅子内的方向问。
说到这个,云雾脸上有些歉疚,朝她拱手作礼,“是奴婢失职,但沈世子暗卫的武功实在比奴婢高出太多,所以奴婢没法跟进去,请姑娘恕罪。”
“诶不不,你一路保护我本就辛苦不易,我又岂会怪你?”
云雾没跟着自己进去,那她刚才在宅院里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是从哪儿来的?
黎清浅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是有些疼的,只是心中的喜悦似乎……盖过了疼痛?
“姑娘,您的脸怎么这么红?”云衣满脸担忧,“是不是心口又发疼了?”
黎清浅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好烫。
“我、我,我这是热的!”她支支吾吾地说。
云雾一额头的黑线,“这大冬天的,您确定能热成这样?”
云衣见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干脆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宅院走去,“走姑娘,咱们再去找沈世子一次,还是得请他找人医治您这心痛症。”
又要去找他?自己刚虎口脱险,这进去了她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吗?想到刚才那件事,黎清浅的脸更红了。
“现在不用去找他了,明日再来吧。”
“姑娘,”云衣还想劝劝,“这时候就不要害羞了,您与世子定下婚约,请他找人医治这很合理啊。”
黎清浅还是拦住她,看了眼宅院内,不自觉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医治心痛症的法子了。走吧,咱们接下来几日都得来看看世子了。”
云衣云雾双双不解,难道沈世子是什么奇药,连宋二姑娘的药物都医治不好的病症,姑娘莫不是怕吃药故意这样找借口的吧?
她并没有食言,接下来几天都如约而至来看沈长昀。
第四天的时候,黎清浅刚给他上完药,望着那已经开始结痂,甚至隐约开始有愈合的伤势。
忽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长昀,你不会就是为了约见我,故意使的这出苦肉计吧?”
沈长昀的后背一僵,转过头笑着问:“你看出来了?”
“随便猜的。”
“我竟不知是该夸黎三姑娘聪明,还是该说我们心有灵犀?”他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黎清浅从身后的木盒子里取出一块融雪缎递给他,沈长昀接过后一看,有些愣在原地。
下一刻,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这绣的是你和我?”
“嗯!”黎清浅点点头,补充道,“是我亲手绣的,儿时上元节,我俩一同出去玩的场景。”
沈长昀攥着那块融雪缎,眼中有泪花翻涌,“你都记得?”
黎清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记得了,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吗?我自小就喜欢你,只是最近我才想明白我喜欢你这件事。”
“那你……原谅我那件事了吗?”
“没有。”黎清浅斩钉截铁地回答。
当沈长昀又垂下眸去时,她又道:“那件事情就是你做错了,既然是你的错,那你得为我做点什么让我原谅你吧?”
他的眼神充满希冀,“不管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我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黎清浅微微一笑,拥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以后与我多见几次面吧,直到我原谅你为止。”
沈长昀完全没想到她会主动亲近自己,手缓缓搭上她的后背,轻笑道:“你这惩罚条件,我甚至希望你一辈子不要原谅我才好。”
怀中的人被他逗得直乐,“你是我喜欢的人,所以只要你不骗我、不伤害我在意的人,我就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你。”
沈长昀搭在她后背上的手一僵,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住。
那前世的江凛呢?若他曾是黎清浅爱过的人,自己现在可是要准备往死里整他的。
要是浅浅知道了,会不会就不再像现在这样喜欢自己了?
黎清浅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话说错了,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尽可能地给他最大的安抚。
“今日是你父亲出宫的日子,等会儿,你随我一道进宫去看看你大哥吧。”头顶突然传来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