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过去,我觉得你有必要听一听。”
凌月说。
“听什么?”
“重阳和妄欢将能救那小公主的唯一方法告诉了皇上,今日皇上便要出决断,”他说:“虽然依照我对那皇上的了解,他做什么决定不会意外,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去听。”
我的心脏快速的跳动了起来。
房量是上不去的,但是那小侍卫曾经教我的,将门打开一条缝,依旧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听的很清楚。
大殿上坐着皇上,脸色晦暗不明,重阳面对着他站在大殿的中央,垂着头,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重阳猛的抬头道:“怎能如此!”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悲痛和难以置信。
“月见也算是为国捐躯了……”皇上微微低下头,用衣袖拭了拭眼角,语气带着一丝沉重:“也不枉做父皇的疼了她一场。”
重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嘴唇紧紧抿着,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皇上看着重阳,叹息一声,道:“不瞒你说,除了妄欢,太医院的人给月见看过了,她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你所说的让妄欢废去全身的修为来救她,这不妥。”
重阳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是月见她还小啊!”
皇上摇了摇头,说:“难道父皇就不心疼她吗?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大局——说实话,一个公主得来的容易,但如妄欢一般的国师,你当是容易的吗?孰轻孰重,你是太子,难道还不明白吗?”
重阳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像是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发地垂着头站在那里。
我站在门外,靠在门上,紧紧的闭了闭眼睛,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虽然我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可是亲耳听见他们打算放弃月见这个事实,还是让我心痛不已——尽管皇上和重阳都对月见充满了疼爱之情,但在国家利益面前,他们不得不做出这样艰难的决定。
想到那个总是笑嘻嘻、陪在我身边温暖而天真的小姑娘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我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她本应该在阳光下快乐成长,在哥哥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可为什么要让他遇见一个这样的母亲?最后她竟然要死于自己母亲之手,这是多么讽刺而让人无奈的命运。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她付出任何代价来寻求拯救她的方式。
可是凌月那天已经告诉了我,的确无药可医。
大殿里面又传来了动静,我定了定心神,往里面看去。
“月见是皇后害死的,我即刻就会颁下诏书,废去皇后的中宫之位,”皇上的声音从刚刚的悲痛迅速切换为狠厉:“将她废为庶人,皇后的家族也会因此获罪——重阳,父皇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她在我眼里已经是死人了,”重阳冷冷的说:“废不废的,等她能活着从鉴星观出来再说吧。”
皇上愣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可置信,他瞪着重阳看了半天,才问道:“你……你对皇后动了私刑吗?”
重阳不说话,皇上一下子站了起来,罕见的看上去有些着急,原地踱步了好几次,开口道:“即便……她好歹是皇后……”
重阳抬起头,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皇上,说道:“怎么,父皇觉得我处置不当?”
皇上被重阳的眼神看得一震,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轻声叹气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知道你和皇后之间积怨已久,但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对皇后动私刑啊!你是太子,这会引起群臣非议的。”
重阳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心思歹毒,虽身为皇后却还比寻常女子都不如,不守妇道,私设大狱,对宫女太监滥杀无辜,她更不配做一个母亲,对我的妹妹下了这么毒的手,这些最新随便有一样都可以让他下诏狱了,现在仅仅只是把她放到了鉴星观,我自认为已经足够仁慈。”
皇上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重阳,朕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是无论如何,皇后所犯的错误也是我们皇家之耻,俗话说家丑还不可外扬,我现在还没有打算将皇后所犯的错处公布于天下,所以她也应该由朕来处理,而不是你私自用刑啊。”
重阳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父皇说的没错,是儿臣冲动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皇上见重阳态度软化,又连忙说道:“当然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皇后犯下如此弥天大错,不仅是你,我都心痛难忍,但我说这句话并不是为了替他求情,而是一切为了你,你现在也是太子,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凡事都要往长远看,不能凭借一时的激愤就让这朝中的群臣抓住你的把柄,明白了吗?”
重阳抬头看着皇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的点点头说道:“儿臣记住了。”
“此事就这样吧,你也不必来向我求别的情了,”皇上和颜悦色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