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就是我,”我淡淡的说:“然后我就被沉了湖。”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要不是我是当事人之一,我甚至有点同情幻月族的长老。
一把年纪终于盼了个百年难遇的圣女,谁知圣女居然怀了孕,本来以为是死路,结果算出这孩子有概率能继承圣女的神力,原本是有点希望的,结果这孩子身带能灭族的病症——
如此曲折,那些长老,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啊,年纪最大的那个长老的确实被气死了,”他说:“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不一定是被气死的,可能是老死的——他都一百多岁了,实在活的很烦人。”
经过就这么短暂的相处,我发现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人虽然是幻月族的,但是好像对那个族没什么感情,说起长老也是没什么尊敬的成分在里面。
我打量着他浑身上下的伤口,有了一个极有可能的猜测。
“你……是被赶出来的,”我说:“还是挨了一顿揍被驱逐的?”
不过说实在的,我要是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半死不活的出现在这里,我也不会对打我的人抱有多么感激的情感。
他沉默了。
我理解的点点头,说:“那你还真的挺惨的,伤成这样,这山洞也什么都没有,你这伤怕是没法自愈吧,不如你——”抓紧时间去外面找郎中救救自己的命?
“自愈?”
他像是觉得我的说法有些好笑,瞟了我一眼,说:“你觉得我找了这个鬼都不一定进来的山洞,是为了让自己的伤口好吗?”
“那你……”
“啊……”
他长叹了口气,直接顺着石头躺倒,仰头看着漆黑的山洞顶,懒洋洋的说:“当然是不想自己的身体落到别人的手里,所以找个地方死啦。”
“……”
我和小哑巴侍卫都有些傻眼。
他转过头,很感兴趣的看了一眼那个棺材,说:“你那个棺材就不错,倒是便宜了我,等我咽了气,帮忙把我塞进去吧。”
面对必死的结局,他看上去比我还要坦然,我对他肃然起敬。
“大叔,”我真诚的说:“你是怎么做到心态这么良好的,能传授给我几招吗?”
他略微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你看上去活蹦乱跳,除了脸色有些发青以外,看不出任何会死的征兆啊,”他说:“学点好的吧,学这个干什么?”
“实不相瞒,大叔,”我沉痛的说:“任何事情不能看表面啊,我也是个快死的人。”
“你怎么了,”他坐起身,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问道:“你这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难道是你的阳寒之症?”
他紧皱着眉头,说:“你当年可是静安王爷带走的,以静安王之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治好你的病?”
“你怎么知道……算了,”我叹口气,反正在这山洞里,就每天靠这些野果子,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何况面对的这个人,虽然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对他却有一种难以明说的信任感,所以很直接的说:“和病没什么关系,是我的心脏要作为一种药,去救——”
“什么?!”
他明明看上去马上就要断气,突然就“垂死病中惊坐起”,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那块石头上跳了起来。
“那这家伙是干什么的?把你带到这山洞来,杀了你灭口吗?”他指着小哑巴侍卫,怒道:“看着傻傻呆呆的,结果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东西!”
小哑巴侍卫的脑子听话一般只听一半,只听到“呆呆傻傻”“东西”,他自从傻了以后对自己的认知倒是很清楚,也知道自己是个傻子,于是呆呆的承认:“昂,是我,怎么……怎么呢。”
大叔气极反笑,指着那个倒霉的棺材问道:“这棺材是给你用的?!”
“啊……原本是给我,但是……不不不,这位大叔,你先不要着急,把手放下……不不不,没有!等一下!”
没有人听我说什么,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间山洞里飞沙走石,尽是拳脚相搏发出的闷声。
不说别的,这位大叔战斗力真的很惊人,看上去明明摇摇欲坠,马上就要一命归西,可是和一个武力值全盛状态的小哑巴侍卫打起来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不知过了多久,大叔挨了小哑巴的一掌,小哑巴挨了大叔的一脚,两个人都闷哼了一声,终于从空中掉了下来。
我站在中间,一时不知道先去看谁,所以选择了中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
“打够了吧?”我说:“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为什么会打起来吗?”
“他……他先、先动手……”小哑巴一脸的委屈,揉着自己被踹一脚的屁股,指着大叔对我控诉:“他……他不要……不要脸!!”
大叔冷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