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希望此刻有一道玄雷劈下来,直接将我们几个带走算了。
人竟然活在世上这么艰难,索性死了算了。
我知道我那天扯他衣服的举动的确不太合适,扑上去的动作也略显猴急。但我没想到被他的嘴说出来,感觉我活像个色中饿鬼,时时刻刻惦记着太子殿下的“玉体”。
王轩沉浸在这种三观尽碎的毁灭性打击中回不过神,只是一脸空白的看着我,其实我理解他,他毕竟是打算把我放在庙里供奉的,现在梦想破灭,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崩地裂。
地上那个影卫爬起来,略显狼狈的看着重阳,结结巴巴的解释自己受了些伤,一时不查才掉下来,希望太子能赎罪。
重阳控诉了一遍,可能觉得气顺了,被旁人听了这么多,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心情还挺好,摆了摆手,轻易的就原谅了那个影卫。
“是你家冰清玉洁的郡主先招惹的我,”他把脸转向王轩:“而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大度的原谅了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
王轩行了个礼,干脆利落的扶着假山离开了。
走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踉跄。
“你们先退下,我与我的宫女有话要说。”重阳开口。
国师的表情显然有些舍不得,他咳嗽了一声,慢慢的踱步过来,正要开口,重阳看了他一眼,说:“没你的事,别想看热闹,你也走。”
国师:“……”
他脸上失望的表情真是遮也遮不住,但重阳发了话,他只好行了个礼,有些依依不舍得从假山那边离开了。
虽然我严重怀疑他压根就没走。
但这会我也不管了,直接开始控诉:“殿下,您这是不是稍微有些过分了呢?”
你的名誉重要,我就不要脸了吗!
“怎么?你觉得我在胡说?”他说:“你就说是不是你要扒我的衣服,是不是你要看我的纹身?”
“是,但是……”我憋屈的说。
“还有,你每日到底要看我多少遍?我出来了,你眼睛在我身上,我吃饭,你眼睛在我身上,”他说:“这不是垂涎我的美色,这是什么?”
“诚然我的确在看着您,您也的确美貌,但不是垂涎……”我忍着气:“还有您刚刚说的,我每日将你从头看到脚——我不是你的宫女吗?主子出来了,我不看着您,请问我要往哪里看?”
“哈,不是垂涎,”他提高了声音:“你当我脑子不好吗?那天是谁说自己色欲熏心,看见我把持不住?”
我那天说的原话可能不是这个,但当时为了脱身找借口,我的确是表达出了差不多的意思。
我百口莫辩,憋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可是外人都在,还有我封地的人,你这么说,我很丢脸……”
“你丢脸?”他一脸的震惊:“你什么意思?爱慕我就丢脸了吗?我可是太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我有些傻眼,挣扎着试图解释:“我其实——”
“你干什么?出尔反尔啊?”
“不是,其实我当时——”
“那你之前跟我说的都是假话?你不想看纹身?”
“想,但这件事不是这么——”
“那你是想跟着那个姓王的小子出宫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
“再说我也没罚你啊,”他声音低了下去:“你要是想继续喜欢我喜欢就好了,我不会给你回应就是了。”
“……是,”我目光呆滞:“您说的对,谢谢您的慷慨大方。”
“嘶。”
他突然皱了皱眉,手臂不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我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不住关心道:“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旧伤,”他看了一眼,说:“走吧。”
旧伤?
我盯着他受伤的那只胳膊,如果没有记错,月风曾经为了给我摘绿梅从悬崖上摔下,伤的就是那只胳膊。
其实证据已经足够多,所以不会很惊讶,但每多一样我的心就热一分。
“是……是如何受的伤,您还记得吗?”我忍不住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
“我这个胳膊受了很多次伤,你要问的是哪一次?”
“……最近的一次呢?”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不记得,”他说:“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吗?我的记忆并不连贯。”
“那你……有没有去悬崖上摘过梅花啊?”我又小心翼翼的问。
“去悬崖摘梅花,”他皱了皱眉:“我看起来很闲吗?”
“……好吧,”我说:“打扰了呢。”
这个话题我觉得到此为止,于是我跟在他身后准备往月见的宫里走,他却一把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