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才轻轻吐出了一个,“好。”
景缙说他需要一点时间,让我暂时什么都不要跟青鸾说。
事实上,就算他不交代,只要我看青鸾的眼睛,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我不敢看青鸾的眼睛,待在晾书局里自然也就浑身不自在。我心里苦闷极了,想找人喝酒。
可是我在宫里就只有一个朋友。
于是,我便去暴室找了曹权。
在这宫里头,我认识的人里就只有曹权能弄到酒,也只有曹权能陪我喝酒。
曹权见到我来找他,很高兴。我每次来找他,他都会很高兴。不管我是否有事求他。
我与曹权说,我想喝酒。曹权就乐呵呵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
曹权看出了我心情不佳,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在摇曳的烛火下亮晶晶。
略带好笑地看着我醉眼朦胧的样子,笑着说:“怎么了,妹子?这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要不要跟哥哥说说,看看哥哥能不能帮帮你。”
我两只手指捏住摇晃的杯子,用力地摇了摇头。
“你帮不了我,哥。谁都帮不了我,只有我……姑祖母……只有姑祖母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我此刻已经脑袋晕晕,不知所云了。
曹权听了这话,笑出了声,调侃道:“哟,那咱姑祖母得不小年纪了吧?”
我想到了姑祖母,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头,冲他摇了摇。
“姑祖母,二十几岁就死过一回。”我醉得厉害,说到此处,嘿嘿笑了出来。
曹权无奈地摇摇头,“妹子啊,你喝得太多了。”
我趴在桌子上拨弄着烛火,看着火花在我的指甲跳跃,偶尔没来得及将手指拨过去,就烧得我指尖微痛。
那近乎自虐的痛,能带给我片刻的清醒。
“可是,我很难受。哥,这世上的路怎么这么难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