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月没忍住发出一声冷笑。
“皇后,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即墨皇后被她点破心思,脸上完全没有露出半点惊惶,只侧目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带着赢家的高高在上,像是上位者俯视即将跌入尘埃的失败者,带着冰冷的不屑。
孟宛月不慎撕裂了手中的帕子。
凫珠低呼一声,“娘娘——”
“诸位觉得,哪位皇子堪当大任?”
皇后开口,“事关西襄,还请诸位大人好好考虑。”
众臣被迫赶鸭子上架,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火灾之后顶着满头的黑灰在东曦殿废墟前提议该立哪位皇子为太子。
他们凑在一起议论,争吵声一茬高过一岔,但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出头对着皇后开这个口。
这种要命的问题该怎么回答?
皇后的亲子三皇子可是被西襄帝下旨幽禁,终身不得离开三皇子府,他们总不能推这样一位皇子继任储君之位。
可皇后又只有三皇子这一个亲子,难道他们还能推举别的皇子?
一柱香的时辰过去,众臣呼吸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焦味,大有能商讨一夜的架势。
即墨皇后脸上露出不耐烦之色,使眼色让幽姑轻咳一声。
众臣的议论声顿止,将目光投向皇后。
“诸位大人可商量出结果了?”皇后道。
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最后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臣子被推出来答话。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不知皇后娘娘觉得哪位皇子更合适……”
皇后脸上神色不变,只微微蹙眉,“此等大事本宫怎能插手,如今陛下不在了,自该由诸位大人择出一位合适的人选。”
臣子咽了口口水,心中没来由的恐慌,他谨慎道:“娘娘觉得……五皇子如何?”
即墨皇后蹙眉:“五皇子性情冲动,贪恋美色,这位大人是想给西襄择一位整日耽于美色的皇帝吗?”
大臣汗如雨下,改口道:“那……八皇子如何?”
“八皇子胆小软弱,愚钝无知,连中庸之道都未曾学明白,你让他来做皇帝?”
大臣腿肚子开始打颤,向周围同僚投去救命的眼神。
但很可惜,大家虽是同僚,都深刻铭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行为准则。
默契的看东看西,就是不看他。
他们不是傻子。
东曦阁起火,所有人都没事,唯独陛下和太子不见踪影,而本应该被带去凤青宫幽禁的皇后突然出现在这儿,这事哪哪都透着诡异。
他们有理由怀疑,此事就是皇后所为。
他们本该趁此讨伐皇后,可即墨氏是溧阳大族,即墨一家有三四个人手里都握有兵权,他们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若无人出头,就算有证据摆明皇后就是谋害陛下和太子的人,他们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被皇后注视着的大臣已经快站不住了,他软软的跪在地上,只觉得嗓子干的快要冒出火来,艰难道:“依臣之见……恐只有三皇子继承皇位最为合适!”
周围一静。
即墨皇后唇角扬起,看向众臣,“诸位以为如何?”
人群中,一位老臣双手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看见周围臣子当真在商量三皇子是否适合继承大统,终是忍耐不住,向前几步站出来。
他声音苍老,但气势却不输年轻臣子,“皇后娘娘,三皇子已经是戴罪之身,岂能继承皇位,便是五皇子、八皇子都不合适,也还有十皇子、十一皇子等人,虽然他们年纪小了些,但有诸位大臣教导辅佐,想来也能成为一代明君。”
即墨皇后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嘴角勾起的弧度落下,嗓音冷冽,“老侯爷这么大把年纪了,怎的还未告老还乡。”
老臣,也就是宁远侯眼眸睁大了些,痛心疾首道:“即墨氏,陛下尸骨未寒,你就想让那戴罪之人做储君,可对得起陛下?!”
即墨皇后冷冷看向四周,说了句,“诸位大人,老侯爷年事已高难免有些糊涂,本宫只当他在说胡话,他说的话本宫也不会放在心上。”
“来人,将老侯爷送回府,给他请一位太医好好看一看脑子。”
几个禁军打扮的侍卫出现将宁远侯带下去时,众臣心中不觉意外。
皇后敢站在这里,想必是有恃无恐,已经提前做足了准备。
只是不知,这件事,即墨氏的其他人知不知情。
想来是知情的,否则皇后哪里调得动这么多人手。
众臣隐晦的往四周看了眼,虽然模糊不清,却也能感受到一股凌冽的杀意,想必暗处藏了不少人。
宁远侯被带了下去,即墨皇后扫视一圈,淡淡问道:“诸位还有其他意见吗?”
众臣默不作声。
孟宛月噗嗤一声笑出声,却是冷笑,她眼眶微红,看向即墨皇后的眼眸中带着不屑,“想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就直说,即墨雪,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你害死陛下和太子,就算今日得了这个皇位,你觉得你的儿子能坐多久?”孟宛月讥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