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王面色沉了沉。
秦氏见四周都是河间王的人,要丢脸也是一起丢脸,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本想着将此事悄悄按下,就当没有发生过,偏生王爷还要闹的人尽皆知,这等不光彩的事王爷还要讨一个道理吗?”
晏新霁蹙眉看着秦氏,看秦氏的模样,似乎不知道晏安渠已经死了……
河间王也看出来了,他见秦氏如此放肆,冷笑一声道:“看来楚二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氏心中一哂。
能发生什么,不就是她儿子和河间王的儿子睡了一觉吗?这种事在世家大族里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从最初的震惊,到如今说服自己接受,秦氏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河间王看见秦氏闪过的一丝不以为意,心中大怒。
“好!好得很!”
他道:“本王先前听闻楚家权势滔天,目无法纪,还当是世人谣传,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你楚家人害了我儿性命,竟还如此不以为意!”
最后这一句话,河间王几乎是愤怒的咆哮出声。
秦氏懵了,楚星麟也愣住了。
“害了性命……”秦氏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眸,只以为是她听错了,讪笑着道,“只是两个孩子胡闹了些,不至于如此吧?”
话音刚落,她便听见河间王身边的俊俏年轻男子道:“楚二夫人,父王寻到二弟时,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万花楼的老鸨和几个姑娘都可以作证,你们发现他们时,二弟与楚二公子躺在一处。”
“我想,二弟为何会出事,怕是只有楚二公子知道了。”
楚星麟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几乎缩成了针尖大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不可抑制的颤了一下。
他昨夜与晏安渠抵死……缠绵,他昏睡前,晏安渠的确已经没了动静……
秦氏惊的倒退几步,“死、死了?!”
正巧这时,两个个侍卫抬着东西从二楼走下来,秦氏眼睛余光瞥见,便见两个侍卫抬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盖着一块白布,看轮廓,的确是一个人。
秦氏额前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腿脚一软,人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也就在此时,河间王看了眼楚星麟身侧的两个侍卫,侍卫会意,立即上前拿住楚星麟。
楚星麟似乎被吓的不轻,一时竟未曾反抗。
被请来的大夫跟着侍卫下楼,小心翼翼地给河间王行礼。
河间王悲痛的看了眼放在一旁蒙着白布的尸体,用力一闭眼,问大夫:“我儿死因为何?”
老大夫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谨慎的躬身道:“回贵人,贵公子是死于大泄身,此证多因行房时,行为太过激烈所致。”
此话落下,周遭突然一阵死寂。
秦氏满脑子都是“行房时太过激烈”,神色怔愣的看着楚星麟。
河间王脸色沉的快要滴出墨来,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都在发颤。
他猜测过各种死因,却没有想到,晏安渠竟是死在一个男人身下!
河间王心中怒气翻涌,眼眸赤红无比,他盯的神色惶然的楚星麟,目光缓缓下移。
在众人未回神之际,突然抬剑朝着楚星麟的下身刺去!
“噗”的一声。
剑尖刺进了肉里,楚星麟瞳孔放大,喉间溢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啊——”
秦氏大惊失色,惊叫道:“麟儿!”
“大夫!大夫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楚星麟捂着下身蜷缩在地,河间王面色冰冷的将染血的剑丢到一旁,一边吩咐一边大步离开,“抬着二公子,随本王进宫面圣!”
晏新霁让侍卫将万花楼的老鸨和几个姑娘带上,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昏厥过去的楚星麟,面无表情的越过。
一时间,万花楼内只剩下秦氏痛苦的哭喊声。
对面茶馆内。
晏姝也十分意外,河间王会如此狠辣的断了楚星麟的子孙根。
她最后看了眼抱着楚星麟悲痛哭泣的秦氏,嘴角勾起一抹讽意,回头道:“回吧,咱们也该进宫一趟了。”
这一次她居于幕后,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她出面。
但是,看戏当然要当场看更热闹。
谢敛也有些明白了长公主殿下的这些小恶趣味,乖顺的跟在她身后,问道:“殿下,楚家对上河间王,哪一方能占上风呢?”
晏姝步子顿了下,当真认真思考了一番。
“若河间王不刺这一剑,那定然是他占上风,但现在……”
晏姝停顿了一下,眉梢微扬,“谁更不要脸,谁就能占上风。”
谢敛眸光轻闪。
……
半个时辰后,河间王抬着晏安渠的尸体进宫哭诉,景皇传楚相、楚翰墨夫妇、楚星麟即刻入宫。
楚星麟是被抬进来,与晏安渠一样,他被放在木板上,脸色苍白与死人无异。
若不是他眼皮子还偶尔眨两下,众人恐怕都会已经他已经死了。
御书房内一下子摆了两个躺着的人,景皇眼神有些微妙,他目光扫过河间王、楚相等人,最后飞快的和晏姝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