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表情空茫,心如乱麻,但她维持着一丝理智,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为今之计就是要让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闭嘴。
秦氏用力掐了下掌心,一字一句艰难道:“青姑,你马上带星麟回府……不,不能回府!你马上带他去城外的庄子!”
青姑犹豫道:“夫人,少爷他还没醒……”
秦氏道:“你直接扶着他离开!”
青姑力气大,闻言也不再犹豫,三两下就捡起地上的外裳将人裹住,扶着他往外走。
她将楚星麟从头到脚的裹住,老鸨和姑娘们只看见一双脚拖到地上,无言的退到两侧,让开路。
直到青姑走出门,老鸨才讪笑着开口,“楚二夫人,咱们万花楼是正经青楼,可不做这种生意……”
“楚公子怎么会和一个男子在……此事我们也不知情啊。”
如今她不想追究什么,只想马上带儿子离开。
秦氏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猛地回头看向老鸨。
青楼哪有什么正经的,她压抑着怒气,眼神凌冽看向她们,威胁道:
“我不希望这件事泄露出去,但凡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活不了。”
老鸨脸上的讪笑僵了僵,几个姑娘脸色也白了几分。
枝兰小心翼翼地拽了下老鸨的衣裳,低低道:“妈妈,这……”
老鸨拍了拍她的手,对秦氏道:“楚二夫人放心,干我们这一行的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您放心,此事我们不会说出去。”
秦氏满意的笑了起来。
心里却在思索着,必须趁早派人来解决了这个隐患。
如今天气渐热,干燥易燃,若是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走水了,万花楼被烧,这些人都成了死人,就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此事了…
秦氏威胁完老鸨等人转身便走,她丝毫不关心另一个男子是谁,她只要一口咬定她的儿子昨夜宿在城外的庄子上,此事便与他无关。
秦氏大步离开,老鸨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着急。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青姑的惊叫声。
刚走出房门的秦氏被吓了一跳,老鸨等几个姑娘也连忙走出来。
秦氏扶着栏杆望下看,便看见楚星麟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裳散开,只遮住了下身。
而他脚边,站着两个人。
逆着光,秦氏一时没有看清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她心急的跑下楼,见青姑跪在地上神色惶恐,心中一紧,猛地抬头看向那两人。
秦氏看清二人的脸,神色一怔,不确定道:“河、河间王……”
她没有亲眼看见过河间王,但却见过河间王的画像。
河间王面容冷肃的看了眼秦氏,又看了眼地上衣不蔽体的男子,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秦氏敢威胁老鸨她们,却不敢威胁河间王,但她又不可能告诉河间王发生了什么,于是闭口不言。
河间王见状正要问老鸨,一旁的晏新霁却突然道:“父王,还是先寻到二弟要紧。”
河间王到嘴边的话就转了个弯,问老鸨,“晏安渠呢?”
秦氏心头一跳。
怎么河间王也来万花楼找儿子,难道……
不!
秦氏身子一颤,将脑海中刚冒出的念头掐灭!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鸨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二楼一间包厢,“晏二公子昨夜宿在那处。”
秦氏顺着老鸨所指的包厢看过去,离她儿子所在的包厢远的很,一个在头,一个在尾,床榻上的另一个男子肯定不会是河间王的次子。
秦氏心下松了松,想趁着河间王上去寻人时偷偷离开,却不想他身边的另一个年轻男子却没有动。
秦氏眼神闪烁的看着他。
晏新霁对着秦氏微微一笑,道:“这位夫人,今日之事有些古怪,等我父王寻到二弟我定会让夫人离开。”
秦氏不想留下,可她哪里是晏新霁的对手。
晏新霁没有理会秦氏忐忑的目光,他视线落在地上的男子身上,又看向二楼。
他总觉得今日之事像是一个等着他们往下踩的圈套。
念头方起,楼上便响起河间王含着薄怒的嗓音,“你不是说本王的儿子宿在此处吗?人呢?!”
老鸨胆怯的声音传下来,“这、这……王爷息怒,许是奴家记错了。”
“快,你们都去找,去其他房间挨个找,一定要找到晏二公子!”
秦氏猛地攥紧拳头,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
晏新霁听着楼上的动静,眼神扫过各处,突然听见河间王的一声尖叫。
晏新霁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再拦着秦氏,大步往楼上跑去。
秦氏见状连忙拉起青姑,拢起衣裳将儿子裹住,急道:“走,我们马上离开!”
晏新霁急步上楼,寻声跨进厢房,绕过屏风便看见河间王坐在床榻边,双目赤红的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
他脚步一滞。
……那是晏安渠?!
他定了定心神,目光落在晏安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