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关闭了宫门,太后又不喜戴着那不透风的帷帽,便将那张红肿的猪脸露在外头。
许是因为脸庞红肿不适,太后觉得身上哪儿都不舒服,趴在软榻上让榕溪按摩。
寝殿附近的宫人都被榕溪给支开了,是以无人通禀,景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榕溪嬷嬷替太后按摩按的太过沉浸,丝毫没有注意到脚步声。
太后则是被按的太舒服,昏昏欲睡。
等到两人发觉殿内多了什么时,已经晚了。
“母后,朕……”
景皇的话戛然而止。
太后猛然睁开眼,只不过睁了跟没睁一样。
她眼中满是紧张,下意识地用袖子去挡脸,十分焦急,但发出的只有含糊不清的字音。
直面红肿大猪头的景皇:“………”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太后脸上移开,看向榕溪,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不想将这事告诉皇上,但眼下皇上亲眼看见了,榕溪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砰!”
景皇愤怒拍桌,“这贼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潜入皇宫对太后下手!周徳全,让禁军去查,一定要将这贼人给查出来!”
周徳全立刻应声去办。
太后焦急的伸手已经来不及了,“鳖……驱……”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景皇实在听不清楚,便一脸悲痛的握住太后的手,沉声保证道:
“母后放心,朕一定会将害您的幕后凶手给找出来!”
太后急得眼睛都红了,奈何榕溪说的话景皇当做没听见,她只能干着急。
楚皇后站在三尺远的地方,眼睛看向别处,但眼角余光却不住的往太后脸上瞥。
她拼命压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咳咳,太后这副尊容实在是太滑稽了。
因为景皇的到来,太后闭门谢客想要将她脸肿如猪头的事不仅没有瞒下来,反而闹的后宫人尽皆知。
宫里头的主子,奴才都在暗中讨论太后中毒一事。
消息传到长公主府是半个时辰后,晏姝正与谢敛用完早膳。
她给喝完汤药的谢敛递上一颗蜜饯,此时棠微笑盈盈的踏进殿内。
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殿下,宫里头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中毒了。”
中毒?
晏姝抬头看向语气雀跃的棠微,微微挑眉,“发生了什么?”
棠微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幸灾乐祸,“回殿下,说是昨夜太后娘娘被人往脸上下了毒,如今脸肿的像猪头一样。”
脸肿成了猪头?
晏姝若有所思的看向谢敛,后者从她手里接过蜜饯,含进嘴里对她笑的一脸无害。
“行,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晏姝对着棠微摆摆手。
待棠微退下,晏姝靠着椅背,懒洋洋的望向谢敛,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
谢敛背脊绷紧,瞬间有些紧张。
长公主好像又猜到了。
谢敛挨过去,贴着晏姝的手臂,眼神干净的好像被雨水洗涤过的琉璃珠。
“殿下为何这般看着我?”
晏姝伸手摸了把他滑嫩嫩的脸,不答反问,“你说呢?”
谢敛垂了垂眼眸,声音很是无辜,“殿下都已经猜到了,还故作不知。”
晏姝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与他四目相对,“太后中的是什么毒?你从哪弄来的?”
晏姝知道谢敛身上一定有秘密,且他背后的人说不定在西襄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晏姝从来不问,谢敛便也不提。
如今她问了,谢敛也没有隐瞒,该说的便直说了,“是他们最新研制出来的毒药,不致命,但初时会让人皮肤青紫红肿,维持一日之后会开始消肿,但消肿期间皮肤会奇痒无比,听说几个试毒的死囚最后脸都抓烂了。”
“啧,竟有如此歹毒的毒?”
谢敛眸光颤了颤,语气变得有些紧张,“殿下是觉得我太过残忍了吗?”
晏姝定定的看着他。
眼看着少年越发紧张,她才恶劣的用指尖滑过他的脸颊,语气淡淡:
“本宫喜欢你这样。”
残忍?
这便算残忍了吗?
太后和楚皇后如此算计她,她可不止会让这两人尝到皮肉之痛。
“怎么只给太后下了毒?”
晏姝心想着或是时间来不及,或是凤栖宫守卫更森严,却不想听谢敛略拘谨道:
“那些人身上带的毒药不够,只够给太后一个人用。”
“殿下放心,我已经命人回西襄去取了,送给楚皇后的量定然管够。”
晏姝沉默了一下,一时间不知是该替楚淑薇感到庆幸还是替她默哀。
太后中毒的是在上三城少数人口中流传,晏姝与谢敛换上常服,出现在了鸿胪寺中。
听说姬云阳这几日一直闹着要见她,今日她心情好,便去见一见她。
鸿胪寺外,姬云阳面色憔悴与司空默、楚星河一行对峙。
来景国不到半旬,她整个人都憔悴七八分,她着实想不到,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