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兵力不足,军械不足,嘉胤关驻军六万余,全军所备军械却只有不到三万件。
景泰十二年二月,嘉胤关被“不明势力”突袭,首战猝不及防,折损了三千将士,接下来的一个月更是与那股“不明势力”纠缠恶战。
在军械损耗,粮食短缺的情况下,嘉胤关将士足足撑了将近两个月。
最后那一站,若那批军械能够及时送达,那五千将士不至于为了拦住敌军的先锋军而舍身肉搏。
勤王忘不了那一日,他带着将士赶到战场支援时,看到的尸横遍野,血流千里。
脚下没有一寸黄沙还留有原本的颜色。
邰明达重重的砸在地上。
勤王武将出身,这用尽全力的一脚几乎踹断了邰明达的肋骨,他跌坐在地痛苦的捂着胸口闷哼,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勤王却尤不解气,向前迈了一大步,对准邰明达的腰腹又踹了几脚,方才勉强压下满心的愤怒!
“皇上!”勤王转身,脸上难掩愤怒之色,“还请皇上为那无辜枉死的五千将士做主,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景皇目光落在勤王身上,蹙拢着眉心额首,沉声道:“你放心,朕不会放过此人。”
他看向跌在地上的邰明达,眸光骤然,喝道:“邰明达!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胸口和腰腹的剧痛让邰明达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只知道必须抵死不认,否则等待他的只有万分惨烈的后果。
他咽下喉间的腥甜,只一个劲的喊冤,“皇上明察,微臣绝未叛国。”
见他如此,晏姝什么也没有说,只让人拿出邰明达通敌叛国的证据,呈到景皇面前去。
白纸黑字面前,邰明达想要辩驳,也要看景皇相信与否!
周徳全奉上证据,景皇一一看过,脸色已然阴沉到了极点。
他极缓的放下手中的证据,脸上的阴沉之色如同浓厚不可透光的厚重乌云,冷声道:
“邰明达通敌叛国,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文渊阁宋惊涛、大理寺丞蒲志用等二十二人通敌叛国之罪无语,同处死刑!”
此言落下,邰明达等二十三官员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勤王看着这些人,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紧了,猩红的眼眸中布满了强烈的愤怒,他死死克制着。
大秦使臣“哐”的一声跌坐在席间,脸色惨白,额前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大秦花了几十年一点点暗中布置的暗桩,似乎被景国长公主一夕之间重创了。
甚至连与他们合作的景国官员名单都暴露了出来,太子殿下到底做了什么?!
姬元沧此刻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扣住他的两个黑衣侍卫身后不凡,再加上他身上软筋散的药效还未彻底散去,他无法挣脱二人的掣肘,只能狼狈的被人当做阶下囚押着!
他垂着头,眼中一片阴鸷。
察觉到大秦使臣投来的目光,姬元沧不为所动。
晏姝这个疯子,恐怕什么都做的出来,眼下他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区区一个礼部的使臣。
一时间,殿内只听得见那些人痛声求饶的声音。
谢敛端坐在席间,看着一片混乱之中却难掩风华的少女,唇角悄悄扬了下。
殿下好生威武。
许是察觉到谢敛的眼神,晏姝目光微转,二人视线在半空中短暂交汇,晏姝眉宇间的冷意散去三分。
而后,她转身布满冷霜的眼眸有杀意倾泄而出,“动手。”
动手?
动什么手?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阵刺耳的利刃摩擦声骤然响起,原本还在磕头求饶的叛臣动作顿止。
邰明达双眸暴凸,眼珠极缓的垂下,只看见脖颈被划破之处鲜血喷涌而出。
而后是文渊阁宋惊涛、大理寺丞蒲志用……
一个接一个,泛着幽冷寒光的刀残冷利落的划开这些人的脖颈,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浓重腥臭的血腥味在殿内弥漫开来。
众人惊惧交加,许久才回过神来。
女眷面白如纸,三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满眼畏惧的看着大殿中央那个红衣少女。
太恐怖了。
她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当真是一个公主吗?是一个弱女子吗?!
当初郁家一夕之间倾覆,他们还未察觉到长公主的可怖之处,可如今,这般血腥的场面,她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是在……笑。
众人只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们的脖颈,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有鲜血溅在晏姝手上,她眉眼平静的扫了一眼,拿出帕子轻描淡写的擦去,而后冷漠的抬眸,环视四周:
“烦请诸位都看清楚,背叛景国,生不臣之心,行不轨之举便是如此下场。”
“所以烦请诸位,好好做一个忠臣。”
她语气淡淡,似乎不带半分威胁之意,可众人却齐齐一颤,眼中惊惧不减反增。
长公主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其他几国的使臣也愣住了,他们万万想不到,景国长公主竟然敢在琼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