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而后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响起来。
“来了!”
“长公主回来了!”
“是长公主的车架!”
“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此番北地赈灾一事处理的极好啊!”
传回洛邑的消息,晏姝至丞阳三日内便寻回了赈灾银,有条不紊的安排秦岭分银、施粥、建立赈灾点,不到半月,北地的灾情就得到缓解,无百姓被饿死冻死,也无绝望至极的百姓发动暴/乱。
北地冬日严寒,物资匮乏,每隔几年就要出现这种情况,以往的混乱最短也要持续两到三月,但此番,一月余所有的状况都得以缓解。
在众人看来,这是长公主的功劳。
虽然他们不知道长公主具体做了什么,但结果是好的。
因而此次礼部官员虽是奉皇命来迎长公主,但也有少部分人是真心佩服长公主,真心实意的想要来迎接赈灾的大功臣。
马车内,晏琮、晏晁等人听着马车外的呼声,神色变幻,眼底各有情绪。
晏晁敛眸,嗓音温润,“长公主回来了,我们也下去迎一迎长公主吧。”
晏青禾、晏钰、晏年三人自然不敢驳晏晁的话,低低的应了声好,晏晁久不闻晏琮的回应声,抬了抬眼,便见他脸部肌肉抽动,神色古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晏晁不动声色,“三弟?”
晏琮缓慢抬眸,动作有些许的滞涩感,有些迟钝的,“……是,是该下马车迎接长公主。”
他说着这话,袖袍中的手死死握着,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不,他不能慌!
他是皇子,他背后还有凤贵妃,还有凤家,还有凤致那五万兖州守军,晏姝想治他的罪,没那么简单!
思及此,晏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走吧。”
晏青禾、晏钰、晏年几人先跳下马车,晏琮紧随其后,最后是晏晁,他看着晏琮的背影,黝黑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晏琮,有些不对劲。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站在他们前方的周徳全和一众礼部官员纷纷下跪,齐声高喝,几人也抬眼看了过去。
只见一人自马车走下,她动作不疾不徐,一步步踩着脚踏走下,那一身绣着金色暗纹的红色的长袍广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层层叠叠的衣袂翻飞,丝毫未掩盖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段,那一头黑发只用一根碧绿的玉簪松松垮垮的挽了个发髻,余下黑锻般的及腰长发凌空飘扬,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似绽放的虹彩霞光。
明媚的光线勾勒出少女精致完美的五官,仿佛完美无瑕的白玉,自有动人心魄的魅力。
清冷的嗓音带着一股威压落在众人心头,“都平身吧。”
听到这话,众人才忽的回神,俱是忙不迭的垂下头,不敢直视长公主。
晏姝让谢敛留在马车内未曾出来,若她待谢敛太过招摇了,恐怕某些人会在谢敛身上动心思。
晏姝目光微转,视线扫过前来迎她的一众人,对着周徳全微微额首,“天寒地冻的,有劳周公公跑这一趟了。”
周徳全一听这话,忙不迭道:“长公主殿下可千万别这样说,老奴哪里辛苦,辛苦的长公主殿下。”
周徳全是阉人,这辈子已经没有子孙缘,他看着晏姝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心里早就将长公主当成了亲闺女,一想到长公主殿下千里奔波,心里头就酸涩难忍。
他白净微皱的脸上带着担忧,眼眶微红,真情实意道:“殿下才是当真辛苦了,您这些年都没走过这样远的路,北地又比洛邑冷的多,皇上日日都在念叨着殿下,只怕殿下在路上冻着病着了。”
晏姝心中一股暖流淌过,她信周徳全这话没有半分掺假,父皇对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
晏姝眉眼柔和了些,走过去,伸手虚扶起周徳全,“让父皇和周公公担心了,本宫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周徳全红着眼笑起来,偷偷捏着袖口把眼角的泪擦去,点头道:“是是是,长公主平安归来,皇上见了一定很高兴。”
他又道:“皇上还让老奴转告殿下,不必急着进宫,殿下一行一路奔波定是身心俱疲,先在府里好生歇一日,明日用过早膳再进宫面圣。”
长公主离宫多日,宫里头的太后、皇后都颇有微词,明里暗里以“女子怎可抛头露面”等说辞劝诫皇上,长公主若是进宫,可不只是去见皇上,恐怕还要应付太后和皇后,皇上心疼女儿,自然不愿意女儿心神疲累的去应付这些事。
周徳全没有解释,但看他的神色,晏姝已经能猜到一星半点。
“女子不可为官”“后宫不得干政”“女子不可抛头露面,需在后宅相夫教子”这般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晏姝很清楚,要改变这一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一次,因晏琮想要趁她离京杀她,以秦岭是她所荐为由逼她离京,而她顺水推舟,才得了父皇应允。
她出宫后不久就出了城,太后和皇后那边恐怕刚得到消息,那时想阻拦已经晚了。
先前阻拦不成,如今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