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众人都愣愣的看向门口的花无为。
他依旧穿的花枝招展,一身白色暗纹长袍里头不知套了多少层飘逸的轻纱,风一吹,衬得整个人飘然若仙,花无为面若冠玉,五官端正俊美,不说话是这份俊美更是到了极致,但他平日里聒噪爱笑,总是露出让人厌烦的不正经的笑,生生折了他这份仙气。
可此时此刻,花无为漆黑的双眸里盛满了凝重,整个人气势大变,不怒自威,竟比起花家主也不遑多让。
杜氏等一众花家二老爷的妾室都惊呆了。
边曼亦是吃惊不已,唯有花家主,神色没有丝毫异样,反倒像是早就见过了这副模样的花无为,向他招手,沉声道:“无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花无为大步迈进正厅,几步的功夫,再停下时又恢复了成了那个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爹,我就说你不行了吧,上回那少年险些搅了你二婚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花家主面皮子一抽,双眼冒出两簇小火苗,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揍他。
但被他强忍了下来。
“无为的意思难道是……”边曼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花家主眸色一沉,目光落在杜氏等人身上,对边曼道:“曼娘,你先扶二弟妹下去歇一歇。”
边曼与他对上视线,瞬间意会了他的意思,温和的笑着带杜氏等人离开正厅。
正厅里只剩下花家主和花无为,王管家也被花家主支开了。
“你怀疑那位少年的话是真的?”花家主开了口。
花无为轻嗯一声,手里的扇子摇的飞快,眼瞳掠过一道暗芒,语气吊儿郎当,“我就知道爹你不靠谱,已经派人去囤放蚕丝的仓库了,最多再过半刻钟应该就会有消息。”
花家主一哽,指着花无为,“你——”
“你这臭小子你是想气死我吗?”
“完全没这个意思。”花无为摊了摊扇子,“花家的烂摊子还等着你来收拾呢。”
此话落下,花家主脸上压下去的悲伤之色又溢了出来,他用力闭了闭泛红的眼眶,“若你二叔的死不是意外,恐怕是有人已经对花家动手了。”
花无为抬眸,“他们为何要一直盯着花氏?”
花家主瞳孔微缩,与花无为对视一眼,眼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他张了张嘴,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声音变得喑哑,轻喃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他走到正厅门口,抬眸望向天空,又好像是看向了青临城外的某座高山,视线好似穿透了时空,看向了某个虚无的时刻,长长的叹息一声。
“唉,这都是命啊。”
——
笃、笃、笃。
晏姝垂着眸子,思考时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影卫垂首跪在地上,恭敬又沉默。
谢敛坐在晏姝对面,目光落在晏姝身上,片刻不离。
突地,晏姝抬眸对他四目相对,她嘴角勾了下,声音温和道:“谢敛,去将书桌上那几本书拿过来。”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无需她细说,谢敛便知道她说的是哪几本书,当下乖巧的应了一声,下榻往书房走去。
很快,谢敛捧着一叠书去而复返,“殿下是想从里面找到什么?”
晏姝侧目看了眼影卫,挥手示意他退下,这才拿起一本《丞阳县志》,边翻边道:“这些日子本宫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刘明清为何会出现在丞阳县。”
她抬眼,眸子暗色涌动。
她总觉得,被替换的刘明清,花家满门悬梁惨死,这其中有某种联系。
谢敛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道:“殿下是觉得刘明清留在丞阳是有其他的目的?”
晏姝点点头。
“丞阳是个小县城,可据戴巧兰所述,假的刘明清曾经接待过一个丝毫不输于她的贵人。”
晏姝眸色微沉,看了眼窗外,“你觉得,戴巧兰见过的那位贵人,与现在青临城那位会有关系吗?”
“有很大可能,他就是刘明清背后的主子。”谢敛眸光微闪:“这几日那位贵人一直在暗中监视云川客栈,想来是以为殿下一直在云川客栈。”
“这些时日辛苦棠微假扮我日日在青临走动。”晏姝轻笑了下,“待青临的事情结束后,本宫定要重赏于她。”
话音落下,晏姝伸手揉了下谢敛的头发,“当然,本宫也不会忘了你。”
谢敛抿了抿唇,眼眸含笑,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飞快在心上人嘴角亲了一下,而后飞快撤离,一本正经道:“殿下,我确定那位贵人不是西襄国的人,只可能是大秦或者东楚的人。”
密阁的影卫的确本事大,什么都能查出来,但显然只针对景国之事,涉及另外六国,影卫就查不到什么了。
晏姝更喜欢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对所有的一切了然于胸,而不是被动的成为旁人棋局里的棋子。
她扫了眼少年红透了的耳尖,心下好笑。
“本宫已经派司空默去查了,他既然称天净门无所不知,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