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成年了吗?”
贺辰泽耐着性子继续问。
这次,他要听实话。
他对她确实很感兴趣,若是换做是其他女人,此刻恐怕早已经被他赶出屋子。
女孩淡淡舒了口气,“没有···”
“多大?”
站在衣柜边的角落里,女孩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紧了紧,随后小声说道:“15”
贺辰泽深邃的墨眸微微眯起,随后离开女孩身边,交叠着修长的腿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她。
“做这行多久?”
“第一次?”
“雏儿?”
他一连问了她三个问题,女孩楞了下,随后点点头。
“为什么干这个?”
贺辰泽抬手点燃支烟,捻在指尖。
“我说了,你能帮我吗?”
女孩抬头偷瞄了眼沙发上的贺辰泽,若不是此刻他正在抽烟,有几秒她都觉得他问话的语气像极了警察叔叔。
贺辰泽停顿几秒,微挑了下唇角,“看情况。”
他从不轻易许诺。
“我是被他们拐来的。”
女孩的回答并没多少创意,让贺辰泽想起了前几日看过的几部警匪片的经典桥段。
“我帮你报警。”
他和她素不相识,这已是他能为她做到的最大限度。
“不要!我不想回那个家。”
女孩露出痛苦的表情,情绪激动的抱住头蹲在墙角死命摇头,脑海里闪过无数曾经遭遇过的事。
记忆里,那个家充满着腐烂与霉锈的味道,还有个每天对她非打即骂的老男人。
她恨透了那个男人,也讨厌那个家。
她想逃,想永远离开。
于是,她便真的那样做了,就在半月前她鼓足勇气离开了那个充斥着垃圾杂物与老鼠的家,也离开了那个给她无数伤痕的讨厌老男人。
之后的日子,她挨过饿,受过冻,在恶犬嘴下夺过食,也被人贩子掳去,在天桥上卖过花。
但她依旧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离开那里的决定。
这时,窗外传来警笛声。
贺辰泽陪着女孩下楼,直到她上警车,临别之际女孩紧紧拉着贺辰泽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
“他是你什么人?”
警察问,因为据警察所知,贺辰泽和女孩应该并无关系,他只是这起贩卖人口案的举报人。
女孩有一瞬沉默,随后缓缓开口,“他是我哥哥。”
说完,她渴求的目光看向贺辰泽,就像在看一根救命的稻草。
“是这样吗?”
警察问贺辰泽。
贺辰泽朝女孩微挑唇笑了下,随后轻轻掰开女孩钳着他的手指,果断划上了那扇搁在他们中间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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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他再没见过她,也曾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
可一切又就好像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已是冬季。
北方的冬季很冷,四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清晨,S市城郊垃圾处理厂。
“贺少,人就在那里,可大雪下了三天三夜,估计人可能……早走了。”
杨铭宇向贺辰泽恭敬地颔首,随后用手指了下垃圾堆边一个被卷曲成桶状的破烂草席。
贺辰泽看着沾满血污的草席,心不由一疼。
若是当初他没有报警,那她的人生或许就不会是如今的结局了吧。
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想着心底有些悔恨。
贺辰泽点了支烟,放在唇边猛吸一口,老烟枪的他竟被自己的烟呛红了眼圈。
他把烟扔在地上,狠狠撵灭,随后迈开修长的腿,踱步向草席走去。
走到草席边,蹲下身体,刚准备伸手却别人叫住。
“贺少,别脏了您的衣服,交给我吧。”
杨铭宇怕女孩的血污沾染到自己有洁癖的上司,便适合事宜的请命道。
却不想,这次是他自作聪明了。
“不必。”
贺辰泽冷冷道,说着将手伸向地上的破烂草席。
缓缓掀开草席,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一条纤细的手臂从草席中滑出。
那手臂上遍布着细细密密的伤痕,几处是刀伤,另几处竟是啮齿动物撕咬留下的伤口。
贺辰泽顿时簇紧眉头,曾经做过法医的他看着眼前的惨烈竟也觉得触目惊心。
“有老鼠,我怕,救我……”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草席下传来。
还活着???
伤成这样,被人卷在雪天的草席里竟还活着?
她顽强的生命力令他震撼。
听到呼救,贺辰泽连忙扯开草席,接着女孩满是伤痕与血污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救我···”
她嘴唇一张一合的,呢喃间嘴角处还渗出点点血珠。
贺辰泽的眉头蹙了下,他将女孩从地上抱起,小心揽在胸前,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以后,你跟我了。”
距离女孩遇险52天。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