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也敢拦我们?”张集抽出腰间的铜环大刀,威吓道,“活得不耐烦了?”
严淮屹沉默,将左手按上腰间的剑柄,目光扫视眼前纷乱如麻的街道,心中细算眼前究竟有多少贼人,又有几分胜算能在保证公主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将人带走。
“问你话呢!哑巴吗?”张集挥舞手中的大刀。
瞧着眼前的刀疤脸丝毫不客气,几乎就要带人冲过来,严淮屹霎时间扔下药包拔出腰间的剑。剑身闪着凛冽银光,他已做好准备迎击,可余光却在此刻瞥到江易秋摇得像拨浪鼓的脑袋,还有那高高扬起的眉毛,无一不在叫他停下动作。
见眼前的白衣男子光拔剑却不动手,陈姓的青袍男子和张集被他的动作弄晕了头。
“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盯着江易秋忧虑的神色,严淮屹垂眸。不过片刻他又突然双手将剑捧起,对着那青袍男子说道:“属…在下也想上山,跟随二位大哥。”
“哎!”张集很是嫌弃,“要你个臭男人做什么?我们山上不缺男的,要你无用,快滚快滚!”
“在下…闯荡江湖多年,剑术了得。”严淮屹忽然收了手,将剑立于背后,挺起胸膛回道,“二位兄台若能让我上山,定如虎添翼。”
“就你?”张集自己生得膀大腰圆,手中的大刀更有三十来斤重,瞧着眼前肤白貌美的窄腰男子,很是不屑,“我一刀就能将你砍了!白面儒生根本不中用,滚一边儿去!”
严淮屹未搭理这些糙话,他看出刀疤脸身边的青袍男子才是说了算的。他暗暗叹了口气,一咬牙抱拳道:“这位兄台,实不相瞒,你们绑的那名女子,是在下之妻。”
“主子,这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玉莲张大了嘴巴,转眼看向自家公主,后者哼笑出声,越发好奇这侍卫还能掰扯些什么出来。
“哦?”陈姓男子回问,示意侍卫继续说下去。
这边严淮屹也苦心极力,只见他抬头望向江易秋的方向,又飞快垂下脑袋,继续说道:
“在下与爱妻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恩爱如漆,是半日也分不开的。在下更答应过岳父要护她周全。何况,万一真有人攻上山来,在下之妻若在二位手中,也只能助你们一臂之力。这位兄台今日成全在下,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什么弯弯绕绕的,听不明白!”张集放下手中的大刀,有些犹疑地望向身边的陈姓男子,“大哥,你说这…”
严淮屹再抱拳,音调都高了几分:“在下若日后见不到妻子,怕是会杀上山去抢人!想来二位兄台也不愿见这局面,倒不如在此让在下上山,成全我们,往后我们夫妻二人便能一同效力!”
只见他再伸手捋捋胡子:“嗯…不成全你们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既如此,你便跟上,若他日真能为我陈某效力,也不亏。”
马蹄声和车轮声交替,严淮屹牵了马,正朝着江易秋的方向走来。
他瞥了眼陈姓男子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将脑袋凑到江易秋耳旁,轻声说了句:
“公主请上马。”
江易秋不回话,面带无辜地向他展示身上的绳结,侍卫瞧见绳结下的红痕瞬间怔了神。
她及时指挥道:“你先上去,再拉我上马。这绳结不可解,若解了那疤脸又要废话连篇,实在烦人。”
侍卫点头,乖乖翻身上马,俯下身子伸出手来。
可她并没有手能得空来接,侍卫又一次僵在空中。
车马前进并不等人,几辆板车从身边经过,他们几乎要落在最后,眼看有山贼抽出长刀向他们走来,大概是要催促上马。一旁的玉莲干着急,围着二人打转却不敢发话。
那山贼越走越近,严淮屹认了命般猛伸出双手,紧紧锢住公主的腰腹将人向上一提,江易秋便已侧着坐在了马鞍前半。
“公主,失敬!”
严淮屹双手围过她的上身去拿缰绳,脚下一紧,马儿动身,与那执刀而来的山贼擦身而过,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可刚回过神,江易秋又神经紧绷起来。
马鞍不长,马背上的起伏更是不小,哪怕马儿只是缓缓踱步也能摇得她左右挪动,此刻她的大腿外侧正紧贴着侍卫的,二人的腿部正随着摇摆不定的马背来回蹭着,饶是她也觉得有几分赧然,大腿处似乎火烧一般热起来。
而且,这侍卫个子又生得高,加上他左右手这么一围,现下她几乎是整个人锁在他怀中,头顶便是他滚烫但是平稳的鼻息。
抬头,看见他长睫微翘,正神情专注地驾马。
“情投意合、恩爱如漆?”她忍不住调侃。
严淮屹喉结一动,只敢清了清嗓子,说不出话来。
“本宫什么时候竟成了你的妻?严侍卫想做驸马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看不出来,你野心真是不小…”
侍卫深吸口气,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伸舌头舔舔嘴唇,就听见公主压低了嗓音,刻意模仿他方才的语气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