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稚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她自然知道,可今日来便是要说这件事。
她不能顺着他。
“陛下,”沈清河轻声开口,“这件事,正是搜查银钱的最佳时机。”
独孤稚的手一顿,他当然明白沈清河再说什么,可他实在不愿,用沈清河做饵。
他转身,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此事朕已经解决了,皇后不必再提。”
沈清河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走到独孤稚的面前,坚定道:“若不将玥儿揪出来,后面就还会有无数桩这样的事。”
独孤稚的眉头紧锁,沈清河的话语正是他所担忧的。
他自然知道,沈梓宁不过是个开始,独孤玥手上的底牌还没完全亮完。
只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握沈清河的手:“你就不要管了!朕会揪出她,但绝不会让你涉险。”
他们已经错过太多时间了,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团聚,他不想再出差错。
沈清河微微一笑,她知道独孤稚不愿让她涉险,但她也不愿独孤稚时时为难。
她有责任与独孤稚共同面对一切,“陛下忘了,臣妾手上有影卫,还有你,出不了事。”
独孤稚看着沈清河,心中涌起一股难过,他左右不了沈清河,即便现在拒绝,她依旧会去做。
沉默了一会,他轻轻地拉她入怀,声音沙哑,“最后一次!”
七日后,使团归来,不仅仅带回画像,还带回来证人,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朝堂之上,群臣争论不休,大多数主张废后,只有极少数主张将沈清河赐死,以保全皇家颜面。
独孤稚高坐龙椅,看着下面乱糟糟的朝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陛下,”陈太保出列,声音十分得意,“礼部现已将证人与证据带来,何不将人宣上来一审便知了。”
独孤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即便这件事最后翻供,也会有无数人心中猜疑。
沈清河再也做不了皇后了!
“陛下,”韩丞相也站了出来,他是朝堂上唯一还替沈清河说话的,“皇后之事还有蹊跷,臣觉得应出使丹霞,寻得丹霞女帝一份手书,再重新正式出使西晋,寻一份西晋皇帝的手书,如此才能明了。”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两派大臣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独孤稚皱着眉,指尖在案桌上敲出清脆的声音。
任谁也看得出他的意思,只是皇后之位关系到各家利益,他们必须团结一致将沈清河拉下马,随后再来哄独孤稚。
“诸位爱卿,”独孤稚声音十分阴沉,“朕认为丞相说得有道理!”
他刚说完这句话,朝堂上立刻炸开锅了,陈太保一脸菜色地走到殿中,想驳丞相的话,却被独孤稚厉声嘲讽。
“朕还未说完,陈太保也太心急了些。”
陈太保抬眸,就见独孤稚眼中的不耐,只得讪讪退下。
独孤稚接着说道:“不过诸位爱卿说得有理,关于皇后的风言风语已经传来,为了朝堂颜面,她确不应再做皇后,就贬为贵妃,先关禁闭吧!退朝!”
独孤稚说完,甩袖离开了朝堂。
那些朝臣们大部分露出了笑意,她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拉沈清河下马。
当然,她死了最好,但能从那个位置下来已经是喜事了,他们也不算一无所获。
独孤稚回到御书房,独自坐在那里沉思,到了晚间,他才缓缓着笔。
怀慎送废后诏书来到坤宁宫时,沈清河正坐在窗前看月亮。
沈清河微微抬头,目光落在怀慎手中的诏书上,出人意料的平静,仿佛早已知道此事。
她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怀慎面前,伸手接过诏书。
“多谢公公。”她的声音平静,倒是令怀慎睁大了眼睛。
“陛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娘娘不要忧心,陛下的心始终在您这儿。”
沈清河轻轻一笑,将诏书收入袖中,“你回去吧!”
怀慎并不知道这是她们计划中的一环,又去独孤稚那说了许多沈清河伤心的话,希望独孤稚能去看看她。
可独孤稚把他赶出了宫门。
次日清晨,沈清河身着素衣,跟随着前面引路的宫女出了坤宁宫。
坤宁宫是皇后的居所,如今她被贬,自然不能再住在坤宁宫。
没想到刚走出宫门就见到云妃携丽妃穿着华丽,款步而来。
云妃挑衅地笑道:“直到姐姐要迁居,妹妹与丽妃妹妹特意来帮姐姐的忙,不知姐姐这是要移居何处啊?”
沈清河淡淡地回望了云妃一眼,平静地说:“云妃妹妹说笑了,本宫宫内有奴婢,哪里需要妹妹和丽妃妹妹此等金枝玉叶来帮忙?
丽妃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