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加速,这声喃喃也被湮没在厚重的马蹄声中。
两匹骏马一路来到西晋宫门,厉荀早已收到消息,派贴身太监王德在门口等候。
见到风尘仆仆的两人,他谄媚的笑着迎上去:“荆北王,陛下已经在殿内设了席为您接风,奴才这便带您过去。”
独孤稚抬手将马鞭递给长庚,冷着脸跟着王德进了殿内。)
登基短短几月,厉荀已经有了些帝王的威严,他静坐在高台上一言不发,袅袅香烟从他面前上升。
淑妃跪坐在他脚下,手上还拿着刚刚剥好的果子,娇笑着正要递到他嘴边时,王德就小步走了进来:“陛下,荆北王已经到了,现在移步吗?”
动作被打断,淑妃娇哼了声,脸色不好,正要向厉荀撒娇,便被一脚踹开,“她从来不会做这幅神色。”
厉荀冷冷说完,便站起身来,吩咐道:“摆驾!”
见厉荀脸色不好,王德小心翼翼搀扶上去,他却没有扶上那只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撤了淑妃的牌子。”
淑妃在后面看着厉荀远去的背影,咬紧了牙齿。
厉荀到广月殿前,丝竹声传入耳里,他抬起手想推开门,又放下。
王德深知厉荀的脾性,阻止了想上前去帮忙的小玉子,陛下的密室里挂满了丞相家那位小姐的画像,可想而知他并不想见里面那个人。
丝竹声停止,他还是推开这道门。
独孤稚看起来很疲惫,见到厉荀连忙起身,想开口问却又不知该怎样开口。
“她不在这。”
厉荀淡淡的告诉独孤稚他想知道的答案。
独孤稚弯起唇,带着几分嘲弄:“本王早知她不在这,只是凭她一个人走不出王府,若你不说便不要怪本王不顾止战之约。”
听着独孤稚明晃晃的威胁,厉荀突然笑了。
“威胁朕?”他轻飘飘的说:“朕可是听说扶风皇帝很是宠爱宸王,你说若是朕不遗余力借他兵,扶风现在的局面会不会打破呢?”
独孤稚沉默起来,帘子后面的歌姬不知何时也停止了吟唱。
两人一言不发用完了这顿膳,厉荀起身朝外走去,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淡淡的说:“荆北王这几日便住在这儿吧!”
似是不经意的安排,可何尝不是在告诉独孤稚,沈清河确实不在这里。
独孤稚只在西晋国呆了三日便匆匆回了扶风,而此时沈清河已经过了关卡,进了丹霞国。
丹霞国虽小,可这里的百姓十分自由,即便是女子也可以穿短衫短袖,这和周围的几个大国格格不入。
丹霞国有得天独厚的气候,过了边境,就变得极为炎热,听百姓们说这里没有冬天,到了五月便会极热。
沈弦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拿着摊上的象牙饰品爱不释手,沈清河无奈地付了钱。
两人都穿上了丹霞国的衣裳,有几分丹霞国人的样子了。
进了客栈,奶娘便把乘儿与婳儿抱了过来,小声提醒:“姑娘,该发月俸了。”
沈清河不好意思的挠头,身后在腰间摸了摸,只拿出几块碎银,将两人的月俸给了后剩余的碎银实在维持不了几日了。
奶娘将两人抱下去后,沈清河叫来项并,有些苦恼的说:“或许你们该走了。”
项并单膝跪地,“陛下与秦将军让属下们效忠您,现下刚来丹霞,属下们还不能离开。”
沈清河有些窘迫,“如今我身上剩下的银子,支撑不了那么多人。”
项并将头低下,言语诚恳:“姑娘,银钱的事不用担心,秦公子今日一早便送了千两黄金过来,属下已经购置好宅子,将剩余的放进库房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铜匙,交给沈清河。
接过铜匙那一刻,沈清河心中犹如压了一块万斤重的巨石,重得喘不过气。
她间接害了秦怀时一条左臂,可秦怀时还忧心她过得不好。
“秦家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吗?”
她突然想起来,若是秦家人都知道的话,传信过来难免被独孤稚捕捉到。
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担忧,项并摇摇头,解释道:“没有人知道,秦公子送的黄金经了很多手,陛下交代过让属下只忠于沈小姐一人。”
沈清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无自己的授意,他们不会将她的行踪泄露给任何人,包括项并。
“帮我……算了。”
沈清河的手抬起,又落下。
本来她想说帮她递信给秦家,可现下她的信若是出现在秦家,或许又会害了秦家。
新宅子很大,这七百人的军队俨然成了小厮,进了新宅,除草收拾一应杂物将他们忙的不可开交。
乳母抱着两个婴孩进了各自的屋里。
沈弦与清河又出了门,现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