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虽守卫森严,但只要远离皇城门五米,倒是也允许围观。
成溪儿现在离地百米远,他实是管不着。
霍昀被噎,眼眸里闪烁出几分恼意,硬邦邦道:“无知妇人便是如此,只会斤斤计较和记仇。”
成溪儿知晓他对自己不满,却不想因此说出这样难听的话,顿时反唇相讥:“霍大将军最是宽宏大量,来日若遇见自己的仇人或是宿敌,可千万不要动怒、要将他们视为上宾才好。”
霍昀再度被噎住,心头懊恼自知没理,却依旧是不肯让一步,反而道:“不必和我吵,你且说明白,喊那乞丐是做什么?”
他将手按在剑柄上,鹰眸紧紧盯着成溪儿,道:“莫不是心里恋着旧主,想要救他?”
成溪儿被他逗笑了:“霍将军真有意思,不知你这将军之位是怎么得来的,难道没看过兵法,没上过战场?我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手无寸铁也无兵,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哪怕是我有本事将满城乞丐聚集,又能做什么?”
“何况我说了,他是我的仇人,我为什么要帮他,在霍将军眼里,卑微之人便不能有仇怨,只能有龌龊肮脏的心思,是吗?那你可真幸运,投生在富贵门第,生来清贵。”
屡次被霍昀为难,一开始她尚且能理解,说他是怕沈清朔被自己给迷惑,可后来三番五次,尤其是这次,明显是故意在挑刺,将她彻底当成毒瘤。
她又做错了什么?
成溪儿唇角牵动起凉凉弧度,越过他便要走,霍昀虽流露出几分理亏,但还是固执拦住她:“先说清楚,喊乞丐做什么。”
成溪儿停住脚步,掀眸看他:“敢问霍将军,今日做这件事的若不是我,而是旁人,你还会阻拦吗?”
霍昀:“会。”
他说得振振有词:“这是我的职责。”
“是吗……”成溪儿指指不远处的中年男子,道,“霍将军认识他吗,顾枕眠在京时,那男人时常拜访,曾托顾枕眠解决过不少麻烦。比起我,他更有可能帮助顾枕眠逃离。”
霍昀嘴唇微张,不等他说话,成溪儿就继续道:“刚刚,他和手下低声嘀咕,手下就跑了,你不如先去问问他?霍将军若当真想履行职责,便先从最可疑的问吧,你若问清楚了他再来问我,我自然没什么不服的。”
说完,她便径直走开,在不远处的树下,坐在石头上躲避毒辣的阳光。
霍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甩了衣袖,却是谁都没有问。
喊来手下副将,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在皇城门外多加了一层戒备,便又入内了。
成溪儿唇角扬起丝丝嘲讽弧度。
皇城门内传来喧嚷声,日头偏正,正是流放的时间。
她坐着没动,再看远处的张小姐,却已经急急走出数步,被皇城守卫给拦住,不许再向前。
为首官兵走出来,牵着绳子,后面连了一个又一个的犯人,长长的队伍出来,却是分了好几路,都是发往不同区域的。
顾枕眠发往北疆,此刻混在左边的队伍中间,蓬头垢面、衣裳脏乱,身上都是斑斑伤痕,已经不见往日富家公子的模样。
成溪儿眸底无波无澜,视线却一错不错。
张妙妙已经哭着扑上前,被守卫紧紧拦住。
顾枕眠掀起眼朝她看一眼,便冷漠地转开目光,没有半点留念和感情。
他抬眸看向前方,皇城门口三三两两散着看热闹的人,他的视线徐徐落在树荫下的成溪儿身上,唇角轻轻翘起,流露出几分由衷的愉悦。
张妙妙一路跌跌撞撞地跟随队伍,就看顾枕眠在路过成溪儿时,哑着嗓音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真难得,你会来送我,是不是说明心里还有我,溪儿?”
清风吹拂而来,夹杂着夏日的暑热,落在成溪儿脸庞上,却是一片清冷,她眉目冷淡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混账的下场,没被判死刑,真是可惜。”
“想要我死?”顾枕眠戏谑地看着她,眼神轻挑,“宝贝,若是能让我死在你的床上,我倒是很乐意。”
“……滚。”
成溪儿生生泛起几分恶心。
顾枕眠却笑得愈发愉悦,胸膛隐隐颤动。
官兵在后推他,他也不恼,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成溪儿,浸满了占有欲。
张妙妙怔怔立在原地,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调情、眼里只有成溪儿,心底泛起阵阵嫉妒和难过,眼眸也是一红再红。
队列渐渐远去,张妙妙不受控制地向前跑出数步。
张文君和张夫人恰在此时赶来,正看见女儿失态的一幕,忙上前将她给拦下。
张夫人哭道:“造孽,他究竟给你灌得什么迷魂汤,都已经如此骗你伤你了,你还不肯罢休吗!”
“放开我!我已怀有他的骨肉,我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张妙妙眼眸发红地哭喊,向前挣扎,“我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