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明鉴,我并非侯府丫鬟!”
成溪儿死死抓着长公主的裙摆,不肯松手:“若大公子非说我是他的人,那便请他拿出契纸来,我本是跟着我家主人进宫来长见识,可他认出我的女儿身,便偏要我和他一起回府,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到处慌不择路地跑,冲撞了长公主您。”
沈檀音看她这模样,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何况素来传闻顾家大公子风流成性,府中养了许多不说,更是青楼楚馆的常客,说他看中姑娘美貌要掳走,她是信的。
顾枕眠却道:“你莫要再为难长公主,自己曾经犯过什么事情,不知晓吗,非要本公子叫破,让你难堪?如今除了侯府,还有哪里能收留你?”
他这是在用成溪儿逃出皇宫的事情威胁。
成溪儿在宫中时日虽短,但闹出的风波不少,未料长公主便曾听说过。
成溪儿咬咬唇瓣,豁出去般道:“我不知道顾公子在说什么,你难道想要往我头上栽赃些什么吗?”
她偏要赌一赌,赌顾枕眠不敢说。
他若说了,那谁都知晓宫里的成溪儿是从宣王府出去的,和他顾枕眠便更没有什么干系,反正成溪儿今天无论如何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顾枕眠脸色一寸寸冷下来,话语已经端不住任何风度,冷声道:“你偏要和我作对吗?”
成溪儿不语,只可怜兮兮地看着长公主,请求她帮助自己。
沈檀音听顾枕眠语气不对,心里偏向已经是彻底明显了,她皱皱眉道:“顾公子,这当真是你府中人吗?”
“从前是,只是后来跑了。”顾枕眠嘲弄地说着,“现在她跟了新主子,便不肯认我这旧主,您说可笑不可笑?”
沈檀音不想知道这其中的来由,既然他已经承认不是自己的人,便道:“顾公子,今日是皇兄的生辰宴,你莫要让大家都难看。”
顾枕眠微微拱手:“臣愿给长公主一个面子,不过长公主也不要太相信她,我同她之间的事情,三言两语可说不完。”
说罢,他冷冷看一眼成溪儿,便转身走了。
直至那道身影彻底消失,成溪儿才瘫软在地上,徐徐吐出口浊气。
“还好吗?”沈檀音问她。
成溪儿忙起身行礼,感激道:“多谢长公主为奴婢说话,若不是遇上您,今日奴婢怕是便凶多吉少了。”
沈檀音轻轻摇首:“无妨,既然无事,便赶紧回去吧。”
她正要走,成溪儿却又拦过来。
“殿下……”成溪儿小心翼翼道,“奴婢迷路了,能跟在您身后一同过去吗,若是再碰见顾公子,我怕是……”
“得寸进尺。”江蓠在后呵斥道,“我们殿下不去主殿,即便你跟着也无济于事,莫不是这小妮子看殿下宽仁温和,便动了歪心思吧?”
“不敢不敢。”成溪儿连连摆手,“奴婢当真只是怕顾公子,想着长公主应该是要主殿,这才……”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沈檀音微叹口气,道:“江蓠,都是女子,不要这样凶,谁遇上顾公子强取豪夺,都要害怕的。也罢,你且随着吧,不过我只走到正殿附近的花园处,那里应当会有些人影,你再跟在其他人身后回去便是了。”
“多谢殿下!”
江蓠仍是看不上,只觉得这丫头心眼颇多,不像是好相与的。
成溪儿乖觉跟在沈檀音身后,眸光悄悄打量着她的侧颜,因她覆着面纱,成溪儿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她眉眼极为好看,想来容貌并不丑陋,若适当遮掩化妆,说不定也能去掉这面纱。
她心里打着腹稿,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才好。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拂而过,将沈檀音面纱吹起一角,正巧能让成溪儿看见她的面容。
一道狰狞疤痕在她右侧脸颊,一直横亘向另一端,看着可怖。
沈檀音慌忙压下面纱,下意识看向成溪儿,却见眼前的姑娘没有半点嫌弃,只有纯粹的心疼,那眼神澄澈,不掺杂杂质,让沈檀音的心忽然便安定下来。
“殿下。”成溪儿轻声开口,小心试探,“您的脸颊,是曾遭受过利器所伤吗?”
“大胆!”江蓠厉声呵斥,“长公主的事情,也是你能打听的?”
“江蓠。”
沈檀音无奈,对成溪儿解释道:“她就是这脾气,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太过为我着想而已。”
“我明白。”成溪儿道,“换我是江蓠姑娘,也会如此的,是奴婢莽撞失礼了,不过问您这个,并非是想要揭您伤疤,而是奴婢认识一个姑娘,她会些奇特的草药本事,若是伤疤的话……说不定能治愈呢。”
“当真?”沈檀音音调微微高起来,清澈眸底浮现出期许,“当真能治好吗,那是怎样的神医?”
“倒不是神医,只是有些祖传的本事。”成溪儿道,“若殿下愿意,奴婢回去后便同她说说,给长公主您细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