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溪儿眼眸微微睁大,遥望远处,隐有火光跃动。
薛堰再度催促:“快走!他们很快便进村了。”
成溪儿却没动。
这种时候,她反而保持冷静,轻咬了一下手指。
祝疆去而复返,定是有所发现,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回来,还是在如此深夜,显得十分急迫。
她微微吸口气:“若我藏起来,他们在没有线索后不肯罢休,你们又打算如何?”
“杀。”
简单一字,尽显果决和杀气。
“不。”成溪儿摇着头,不断重复,“不不不,不能这样做,他可是祝疆,无论是否能杀掉他,都会暴露桃源村。”
沈清朔创立桃源村,隐蔽在京城之外、难以找寻,并不是想要藏匿一次就废掉这里的。
何况这里不仅有培养的杀手,还有刘婶等特殊人才。
转瞬间,她已经下定决心,抬眸看着薛堰道:“不能杀祝疆,不能让他知道桃源村的秘密,这件事,你需要听我的。”
祝疆携亲兵赶至桃源村,村民受惊从屋中纷纷探头,皆是惶惶不安。
“将军,不知这是……?”
村中长老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咽口水:“村中这两日也没有外来人,您又是来查贼人的吗?”
祝疆利落下马,阴沉着脸没理他,直奔此前那间小院。
村民们窃窃私语,小心地随在他们身后。
院内小屋,薛堰揉着眼、衣衫不整地走出来,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待看清是什么人,他所有哈欠都卡在喉咙里,怔怔看着祝疆神情,忌惮至极。
祝疆盯着他冷笑声,一把将他撞开,径直走到厨房米缸处,一剑将那缸给劈了。
“将军!”薛堰拔高声音,“这是家中近一年的米,您这样做……”
“若你清白,本将军自然会赔你。”祝疆目光冷厉,挥手下令,“凿开!”
找不到机关,他便不找了,也不需要那般麻烦。
薛堰眼角一跳,当即便冲上去阻拦,语气急促:“将军,这只是我自家存放东西的小窖,您这一毁,我如何再用?”
“本将军说过,若你清白,便赔你。”
“不行,再怎么赔,也不可能在一日之间便给我盖好,朝廷法度,若无证据,不可伤百姓财产,将军不记得吗?”
“呵,法度?”
祝疆脸庞愈发阴沉,裹挟着浓浓轻蔑。
他都要杀宣王、闯宫造反了,难道还在乎法度?
“滚开!”他一把将薛堰推开,冷声威胁,“你最好不要再来找死,否则本将军先杀你,再凿这地板。”
薛堰面色发白,果然是不动了,但神情隐隐焦急,几度欲言又止想要阻拦。
他这般神情,让祝疆愈发自信,这底下定是藏着什么。
“将军,凿开了!”
亲兵忽喊一声,嗓音高扬:“有人!像是……呃,女人?”
不必他提醒,祝疆也已看见。
这暗道实在是小,砸开后一览无余。
浅紫色罗裙的姑娘,正被系着绳子,衣衫不整地坐在里面,她的手臂和露出肌肤上,都是各种伤口,身形纤薄瘦弱,格外惹人怜惜。
而那张白皙小脸,即便抹着灰,依旧不掩倾城之色,含泪的双眸更是轻易便能撩拨人心。
是个美人。
还是个养的十分好的美人。
祝疆眯起眼,冷冰冰地看向薛堰,用眼神无声让他解释。
薛堰缩缩脖子,眼里浮现恼色,似乎在气他们将女人给挖出来。
不甘不愿地解释:“前几日我去砍柴,路上看见这女人晕倒在地,见她生得实在好看,便将她给带了回来,当我的媳妇……”
声音越来越低,祝疆眼里满是鄙夷。
副手在他耳边低声道:“将军,听闻宣王失踪时,身畔便有一绝色美人相伴。”
薛堰冷目望向姑娘,视线危险:“你是宣王身边的人?宣王呢?”
成溪儿樱唇轻抿,目光凄凄,满是悲凉。
她哑着嗓音道:“王爷……我不知道……”
这句话,便算是承认了她同沈清朔的关系。
祝疆大手一挥:“把她带上来。”
亲兵架着成溪儿的手臂,将她从密道内扯出,粗暴地丢在地上。
成溪儿胳膊磕碰在地上,不禁痛得闷哼一声。
她低垂着脑袋伏在地上,一副被折磨摧残,数日不曾进食的模样。
祝疆便又命人端来水米,蛊惑道:“告诉我,你和沈清朔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本将军便赏你水,如何?”
清澈的水摇晃在眼前,成溪儿轻舔嘴唇,哑声道:“当日刺客追杀我和王爷至林中,王爷站在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