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成溪儿在房中沐浴,脑海里皆是傍晚时分的缠绵景象,让她被热水氤氲的小脸,愈发熟透。
双手捧住脸颊轻拍,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转移注意力去思索其他事情。
她从旁拿起一枚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紫藤花纹,眸中浮现出复杂至极的神情。
敲门声在这时候响起。
成溪儿愣一愣,扯过旁边的衣裳:“稍等!”
她擦拭、穿戴后,就过去打开门,云锦一身素裳站在那里,脸庞仍显憔悴,人也似乎消瘦许多,但看见成溪儿,仍旧挤出一点笑容。
“成姑娘,方便聊聊吗?”
“方便是方便,但你这身体……”
成溪儿打量着她,心里想着今日份的药已经给了云锦,她应当不会发作才是。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云锦笑笑,“我知道成姑娘一直在等待时间同我聊,我也想尽快得到一个答案,否则也无法安枕。”
闻言,成溪儿让她入内,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遮掩严密的脚踝。
“成姑娘在沐浴?”
云锦望见屏风那段水汽袅袅,眸中浮现出几许歉意:“是我来得不凑巧。”
成溪儿摇摇头,走至那边拿过玉佩,坐到云锦的面前。
迟疑一瞬,她藏着些许期待,小心翼翼开口:“你认识……云湘灵吗?”
云锦一怔,流露出几分茫然:“不知这位是……?”
成溪儿微叹口气,藏住心底的失望,笑着摇摇头:“没事,不认识也没关系,你先看看这个。”
她将玉佩放在桌上,正中的紫藤花图案,正和云锦脚踝处的一模一样。
云锦呼吸骤然急促,抬眸望向成溪儿的视线中多出炙热光芒:“你也是……”
“我不是。”成溪儿遗憾摇头,“这枚玉佩,是那位云湘灵的,我也是偶然得到,据我所知,只有灵云族的族人,身上会刺有紫藤花的图案。”
说话时,她观察着云锦的神情,心头却浮现起密密麻麻的痛。
她对云锦说了谎,这枚玉佩的主人,实则是她的母亲。
灵云族早年灭亡,云湘灵在出逃之路遇见了成溪儿的父亲,两人患难与共,最终结为夫妻,诞下了她。
但好景不长,灭族的那伙人便追寻到云湘灵,杀了夫妻二人,只留下年纪尚小的成溪儿培养,逼迫着她忘掉那些过往。
成溪儿为活命,只得假意忘记灭门之仇和父母双亲,但幼年那段美好的记忆,却始终停留在她内心最深处,让她每每想起,便觉痛彻心扉。
云锦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紫藤花图案,眼里泪水弥漫。
“灭族那日,父母携我出逃,但在半路被那伙人追上,他们便将我藏起,和那伙人周旋时被害……还有村里的云山爷爷……”
她咬住唇瓣,强忍住恨意和痛,断断续续道:“在他们离开时,我悄悄向外看了一眼,他们都穿着织金云缎的侍卫服,是京中高官王亲府邸所养的侍卫才穿的样式。”
所以在平南王告诉她,仇人是宣王时,她没有怀疑。
早年沈清朔四处征战,确实灭了不少地方,加上传闻里他冷酷无情,是一个没有心的冷面修罗,云锦更不会怀疑什么。
她也早有这样的怀疑了。
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利用。
京中侍卫……
成溪儿眸光微微闪动,拧眉沉思。
那可太多了……凭她现在的地位能力,根本无法做出排查。
她看着云锦泣不成声的样子,眼角也渐渐酸涩,但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待云锦心绪渐渐平静,她就继续道:“灵云族擅药,这药并非是寻常的医术用药,而是用于制毒、制人皮面具,制各种禁药和加工武器等,你既然是从小在那里长大,又会制作人皮面具,就一定是懂这秘术的。”
云锦哽咽声一顿,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她。
“灭灵云族的,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你的身份若是被外人知晓,你会很危险,别说是报仇雪恨了,连保命都做不到,现在能保护你的,只有宣王府和我。”
成溪儿语调仍旧柔软温和,像是在与人深交谈心般,但话语中的威胁,却也不难听出。
云锦抿抿唇角,不由自主道:“你也有玉佩……”
“我是有玉佩。”成溪儿耸耸肩,“可这东西不是我的,我的身世很清白,大不了我直接将玉佩摔了,谁都不会怀疑我。”
但云锦不一样,她脚踝的刺青是灵云族特有的药所制,即便是削皮都无法祛除。
见云锦脸色略显发白,成溪儿缓和语气道:“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云锦,留在王府帮我和王爷,你也有机会接触更多贵人,说不定能找出你真正的仇人,何况王爷待下是真的不错,只要你忠心,往后也不必再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