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同仁看向司徒裕所说的那座房子,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里面关押的可都是被他给控制的灾民啊!
“晋王殿下,那里面是放杂物的。”
“哦?”
司徒裕瞥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冷笑了一下,道:
“那就带本王过去看看吧!”
过去看?那可不能看,要是去看的话,一切不就暴露了,薛同仁露出谄媚的笑,劝阻司徒裕。
“晋王殿下,那里面又脏又乱,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就不进去了,别的地方还等着您视察呢!”
若是司徒裕不知情的话,说不定会真被他这番话给忽悠得去往别处,但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那就非去不可了。
“比这更脏更乱的地方本王都去过,无妨。”
没理会薛同仁的阻拦,司徒裕大步朝着那座房子而去。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真的不能进去啊!您千金之躯,怎能去那种脏乱之地……”
因为事情太过匆忙,而且距离那座房子也近,薛同仁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只能一脸慌张地紧跟在司徒裕的身后,试图做最后的阻拦。
但他步子没有司徒裕大,也不如他走得快,眼看着人已经走到房子门口,薛同仁赶紧朝着看守房子的官兵使脸色,让他们快点将司徒裕给拦下。
两个普通的士兵岂能拦下当朝晋王,都不用司徒裕开口,追风就一脚一个给踢得远远的。
蜷缩在房子里的灾民听到外面的动静,全都吓得往后缩,一个挤着一个,像是一群面对屠杀无助的羊群。
门“咚”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刺目的阳光就那么照射了进来,看守灾民的士兵扭头朝外面看去,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身影背着光,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模样,甚至连他的衣着都是模糊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什么都不说,只往那一站,几个士兵就感觉膝盖发软,想要跪下求饶,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要求饶什么。
灾民们在门被踢开的一瞬间,就习惯性地低垂下头,对他们而言,能开门走进这里面的都是大人物,而大人物是不能直视的。
出现在司徒裕的视线里的,是数百个灾民如鹌鹑一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卑微惶恐,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这些灾民跟外面的那些不一样,他们衣服堪堪遮体,即使视线昏暗也能看出他们面黄肌瘦,定然是很久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司徒裕转向身旁已经冷汗直流的薛同仁,脸色虽然如常,但那目光却如泰山压顶。
“薛大人,跟本王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里面堆放的都是杂物吗?难不成在你眼里,这些灾民就是杂物?”
最后一句问话,眼神骤冷,薛同仁腿都开始打颤了,犹豫着要不要跪下认罪,但若是真认罪,那他可就完了,他的一家老小就都完了。
所以这个罪,他绝对不能认!
想起京城之人给他送来的那封密信,薛同仁被司徒裕目光压下的腰身又慢慢地挺了起来。
“晋王殿下,您看下官这记性,每日忙着安置灾民,都有些糊涂了,这座房子之前确实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但因为前日突然又安排进来一些灾民,所以就又将那些杂物挪到别的地方了,这座房子空间大,正好可以住更多的灾民,因为这一次的灾民数量较多,而且才刚来,所以还没怎么好好安置他们,只先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这番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想要从中找出错处都找不到。
司徒裕斜睨了他一眼,负于身后的手攥了又攥,只能吐出一句。
“薛大人当真是辛苦了。”
薛同仁知道这一关自己算是过去了,笑嘻嘻地回道:
“不辛苦,不辛苦。”
司徒裕又道:
“看他们这个样子,应该是饿了很久了,既然住处都安排好了,就让他们赶紧去吃饭吧!”
话说到这,他又转向薛同仁,问道:
“薛大人,你应该准备了充足的饭菜吧?”
薛同仁连连点头。
“这个自然,下官没有别的本事,让灾民们吃饱肚子还是能做到的。”
回完话,他给官兵们下令,让这些灾民排好队,去外面吃饭。
一听有饭吃,这些灾民可激动坏了,同时他们也明白,之所以能吃上饭,全都是因为第一个进来的贵人,灾民们纷纷给司徒裕下跪谢恩。
这一幕落在薛同仁的眼中,让他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些灾民们该谢的人是他,都是些没有眼力劲的贱民,但是司徒裕在,他只能将这番怨气压在了心底。
“晋王殿下,安置点的情况看得已经差不多了,这地方味道浓,蚊虫多,您还是先随下官回城吧!”
薛同仁怕还出什么意外,就想带司徒裕离开,但司徒裕却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