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是一张恬静的小脸,睡得很是香甜,眼睛紧闭,睫毛时不时地颤抖两下,鼻子娇俏,嘴唇嫣红,可谁又能想得到,这么美好的一个姑娘,竟然红颜薄命,不过十八就已经香消玉陨,成了一缕游魂。
司徒裕静静地看着苏离,视线舍不得移开一点,享受着平日里必须要克制的亲昵。
月亮越升越高,已经到了夜空的正中央,月光洋洋洒洒,宛如霜降,落在两人身上,像是盖了一层轻纱。
这一刻,司徒裕希望时间再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永远停留。
睡着的苏离感觉有些不对劲,总感觉黑暗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睡意渐渐散去,人也醒了过来。
紧凝着她的司徒裕在察觉到她要苏醒的那一刻,立马将眼睛闭上,等将注意力从苏离的身上收回来,才品到自己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像是草药的味道。
估计应该是这丫头看他受伤昏迷,替他去寻了草药。
想到这点,司徒裕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又怕苏离看出他是在装睡,就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醒来的苏离第一时间看向司徒裕,借着月光发现他的脸不那么红了,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烫了。
还好,还好,烧终于退了,她是真怕司徒裕会烧成傻子。
她的掌心冰凉,贴在额头上的瞬间特别的舒服,司徒裕险些没控制住把眼睛睁开。
此时他还紧紧地搂着苏离,脑袋就在她脸的一侧,两人的姿势旖旎而又暧昧。
苏离害羞了,她是为了让司徒裕退烧,才靠近他的,如今烧已经退了,就没必要这么亲密了。
“王爷,王爷……”
轻轻地喊了两声,苏离试图拿开司徒裕搂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臂。
但对方的手臂像铁做的,又沉又重,怎么都拿不起来。
难不成要一直这样到王爷醒来吗?
要是他醒后看到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那该多丢人,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趁他昏迷时占他的便宜。
苏离使劲地缩着自己的身子,尝试着从司徒裕的怀里钻出来,没想到还真的可行,虽说慢了一点,但至少是能出来的。
专注于逃离的苏离没有发现,司徒裕已经睁开了眼,忍俊不禁的看着她跟只乌龟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蹭,等她蹭出去的时候,他假装刚醒地将手臂拿开,暗哑着嗓音问道:
“这是哪里?”
幸好幸好!
苏离很庆幸司徒裕醒的时候,自己已经从他怀里挪开了。
她转身看他,关心地问道:
“王爷,您醒了?咱们现在在崖底,您身体哪里不舒服?”
司徒裕对上她那双即使在黑夜里也灿若星辰的眸子,虚弱地说道:
“喉咙涩疼,浑身无力,脑袋也胀得难受,尤其是后背,似是要裂开了一般。”
他并没有撒谎,只是略微夸张了一些。
苏离听后心疼不已,在心里将干尸男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一遍,之后柔着声音对司徒裕说道:
“王爷,您现在这里躺着休息一会,我去给您弄点水,喝了之后嗓子就会舒服的。”
司徒裕看她匆忙跑到河边,用小手去掬河里的水,回来的时候略微弓着腰,眼睛紧盯着手里捧着的水,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似是怕极了手里的水会撒出来。
这丫头,怎么看怎么有趣。
司徒裕眼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苏离走过来,蹲在他身边。
“王爷,您把脑袋侧一点,我给您喂水。”
“好。”
司徒裕听话地侧着脑袋,苏离的指尖靠近他的嘴,手臂微微一抬,手里的水就流进去了。
喝完水,嗓子确实好受了一些。
想到自坠崖后,司徒裕就一直躺着,身子肯定难受,苏离询问道:
“王爷,要不要我扶着您靠着树干坐着?”
扶着?
司徒裕眸色亮了一下,随即敛目点点头。
“可以。”
苏离一手托着他的后颈,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咬牙用力,先让他坐了起来,刚想再将他拖拽站立,却被按住了手。
“等一下!”
司徒裕站起来后才看到,在不远处有一条蟒蛇的尸体,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苏离,问道:
“是你杀的?”
苏离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作为姑娘家家的,能杀死一条那么粗壮的蟒蛇,是不是有些太彪悍了?
但她又不能否认,毕竟蟒蛇的尸体还新鲜着呢!
“是我杀的。”
原以为司徒裕会笑话她,没想到是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很厉害,要不是你杀了它,估计此刻我应该在它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