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领命退下,如此同时,刑部也接到了报案,在京城外不足百里的一座废弃的庙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天子脚下发生命案,那可是大事,刑部侍郎秦宗林带着一队手下,急匆匆的赶到那座破庙。
破庙年久失修,院墙早已倒塌,里面杂草疯长,蚊虫纵横,开出一条小道,一众人进了庙里。
里面供奉的是一座足有丈高的地藏王菩萨的雕像,雕像已经很陈旧,不过脸上的神色依然悲悯世人。
雕像前面本应是一张供桌,可此时上面却无一样贡品,有的只是一具女尸,女尸的四肢用红绳捆绑着,摆出一个诡异的姿势,最令人恐怖的是,女尸的脸皮被人给隔了去,只留下猩红的血肉。
整个画面就是有人将女尸当成了贡品,进献给地藏王菩萨。
饶是刑部处理过很多的命案,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命案现场,有好几个资历低的直接跑出去吐,年老的也变了脸色,唯有秦宗林面不改色,围着女尸转了一圈,除了脸皮割掉,四肢用红绳捆绑,再无其他的异处,但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眉头皱了皱,秦宗林忽地弯下腰,查看了一下桌子底下,果然在另一面发现了一个不知名的符咒,符咒是直接写在上面的,鲜艳如血,不,应该就是蘸着血写的。
这起人命案非同寻常,秦宗林去禀告给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又报到了司徒裕那里,他现在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管刑部。
司徒裕整理好了衣装,坐着马车前往破庙,苏离自然也跟着,她想要去看看,那具女尸会不会是自己。
坐在车厢里的苏离全程紧张的攥着手指,一会觉得马车跑得太快,一会又觉得太慢,期间深呼吸了好几次,也没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现在很想找人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可另一边的司徒裕在闭目休息,但想着他就算醒来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还不如就这样说自在。
“皇叔,其实我有一个特别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自言自语,那时候在乡下,我独自一人睡猪圈里。
夜很黑,也很静,看着满天的繁星,我感觉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尤其是看到屋子里燃着橘黄色的暖光,窗户上映照着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影子,我就更觉得孤单,所以就养成了对着猪说话的习惯。
那时候我将猪当成了朋友,有什么心事都跟它们说,它们就会像现在的皇叔一样,虽然不会回应,但都静静地听。”
假寐的司徒裕眼皮跳了一下,只是还在自顾自说话的苏离并没有看到。
不知说了多久,说得苏离都有些累了,马车才停了,在外面驾车的侍卫追风,冲着车厢里的司徒裕禀告道:
“主子,破庙到了。”
刑部侍郎秦宗林看到晋王府的马车,赶紧过来迎接。
“卑职见过晋王殿下。”
司徒裕掀开车帘,弯腰从车厢里下来。
头上阳光灿烂,司徒裕下车时,那晕黄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墨发,冷颜,只一眼就让秦宗林心惊,他才刚上任没多久,是第一次见到司徒裕。
世人都道晋王天人之姿,如今看来,所言非虚,甚至其真人比传言还要惊艳。
呆滞了一瞬之后,秦宗林迅速地将头垂下,传闻还说晋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盯着他的脸看。
司徒裕朝着明月看了一眼,明月立马领会他的意思,将马车又停到破庙前的一棵大树下,树下一片阴凉。
车厢内的苏离悄悄地探出头,发现头顶的烈日被遮挡后,欣喜地跳了下来。
虽然阳光灼烫后的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但那种被赤烤的感觉她可不想再来一遍了。
“晋王殿下,里面请。”
秦宗林在前面带路,引着司徒裕进了破庙。
看到供桌上躺着的女尸,脸皮被人残忍的割掉,四肢还被捆绑成诡异的姿势,司徒裕眸底凝出一层冰霜,原本温润的宛如书生的他瞬间满身煞气,站在他身旁的秦宗林也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不愧是大败匈奴兵的晋王殿下,这气势还真是令人难以招架。
暗暗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秦宗林指着供桌底下的那个符咒对司徒裕说道:
“晋王殿下,这桌子底下还用鲜血画了一个符咒,时间匆忙,卑职还未查出这符咒的意思。”
司徒裕举步过去,低头朝这桌子底下看了一眼,在看清那符咒后,脸色越发的冷厉。
对着追风示意了一下,追风立马递上纸笔,而后躬下身,让司徒裕在他背上书写,秦宗林凑过去看,随着一笔一划的书写念了出来。
“束灵咒?”
他有些愕然,看了看桌上的女尸,又看了看那三个字,下一刻就恍然大悟。
“晋王殿下,难道这凶手是用这束灵咒来束缚死者的灵魂的?”
见司徒裕颔首,秦宗林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