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想我们的?之前你还说不是养在身边的就是不一样,觉得我们对你和其他几个不一样,现在你又跟我们说这种话,夏明清,你到底什么意思?”夏厚德质问道,“你到底觉得我和你娘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我们哪里对不起你?”
夏明清沉默。
“你别跟我们说,其实你一直在恨我们把你弄丢了吧?”
宛如一道惊雷,瞬间劈向了夏明清,他整个人被惊得后退了一步。
白佩佩一脸震惊:“不是吧,你真在恨我们这个?”
“我没有……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
然而在辩解的夏明清脸上却露透出了一些无力的苍白,连续的否认之后,就好像破罐子破摔一样,他道,“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孩子,偏偏是我。”
“你在问我们?”白佩佩说道,“我们又不是坏人,我们怎么知道坏人怎么想的?难不成,我们还要跟坏人讲道理?你觉得坏人会跟我们讲吗?”
吸了口气,她问夏明清,他是不是忘了他回来的时候,夏家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回来的时候,夏家的条件已经起来了。
要是再早一起,他们家连填饱肚子都是问题。
他在学院当了这么多年的山上,见过那么多穷学生,难道他不知道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她就问了,当时他们夏家就是那个情况,可能更糟,她和他爹有什么能耐跟人家斗?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每天都是柴米油盐,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想填饱肚子。突然碰到一个奴仆成群的贵妇,我一个弱女子拿什么对上他们?他们随便一个手段,都能叫我早产,甚至是当场难产,把命交代在那里。”
“幸好,他们只是要一个男孩,还要我养大他们的女儿,要不然你以为我当时还能活下来?你以为当你在忠南侯府享受荣华富贵时,我跟你爹他们的日子好过吗?”
“你去问问你大哥,他现在住的那个院子是谁的;问问你二哥、三哥,他们病了那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再去问问你大堂姐、二堂姐,她们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跟你爹当时要不是遇到了贵人,小雅上京的时候,就该是我们一家人在地底下团聚的日子,你以为你今天还能在这里问我们这种话?”
……
夏明清被问了一个踉跄,他抖动了嘴唇,想要说他也不是真的很恨,就是觉得有些不甘。
正是因为做过他们的孩子,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孩子有多好,所以他才会觉得不公平。
就算他的事情是个意外,他不能跟其他兄弟姐妹比,那么段小雅呢?
她这人鸠占鹊巢的家伙,凭什么还享受着他们的好,做他们的女儿?
明明是她亲生父母造的孽,她却还仗着夏家的势在后宫当娘娘。
“娘,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才是。”夏明清红了眼眶,“既然我都回来了,为什么她还要霸占我的父母,抢夺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就因为她在你们跟前长大,所以即使她是犯人的孩子,你们也依旧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吗?要是那样,我算什么?”
白佩佩顿时哑然。
她忽然想到了真假千金这个问题,想到了那个被人抢了父母的真千金,回来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霸占了她一切的假千金依旧站在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上,还要强迫她与假千金和平共处。
可怎么和平共处?
她霸占的不只是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曾经缺失的回忆,以及原本属于她的教育资源。
如果不是假千金,现在站在那个位置光芒万丈的人,成为父母骄傲的人应该是她。
白佩佩这才惊觉,是她忽略了。
她以为夏明清是男孩,以为补偿他了,一切就应该抹平了。
可是对他来说,不管夏家是贫是富,她和夏厚德原本该是他一个人的父母,而不是段小雅的。他可以和别的亲兄弟共享,但就是不能跟一个“鸠占鹊巢”的鸠。
“你是男孩子……”夏厚德想说,他是男孩子,他应该大度一点。
“你们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因为我是男孩子,我就该让着她?”夏明清问道,“一旦她出现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得让着她,捧着她,就是我也得后退三尺。我就想问了,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她一个鸠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难不成就因为她嫁给了全天下最高的那个男人,她曾经所有的一切就能抹平了吗?”
他想说,要不是夏家,她这只鸠在忠南侯府倒台的时候就应该一起倒了,是他爹娘把她扶了起来。
那是他的爹娘啊。
他是那只被人抢了父母的“鹊”,谁同情他了?
所有人都只会说,他是幸运的,在家里穷的时候,在忠南侯府荣华富贵;忠南侯府垮了,他又被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