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么说,确实是实话,昔日他在边地,领的五千牙兵那是什么精锐,而眼前的士兵又是什么货色,在他看来,跟叫花子差不多。
听完侄子的话之后,这老者也面露苦笑之色,偶尔看向程日华时,也有些惋惜之色。
他在惋惜他侄子的同时,也在哀叹自己命运多舛。
他程康身为程家子,却从不倨傲,为官清廉,为百姓爱戴。
谁曾想这才刚告老还乡,便被家族派出来做这种事情。
搞不好要身死在家乡之外不说,还有可能遗臭万年。
当然,程康也清楚,这一次程家也是没有办法了,得罪了刘一统,为刘一统针对,朝廷裁军,一口气裁撤了程家六个折冲府。
没有了武力支持的地方世家,岂不是要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这一次,若不是花了大力气,搭上了总管府的路子,程家损失只会更惨重。
可总管府的大船岂是那么好坐的。
今年干旱,总管府的日子也不好过,人家让程家做脏活,自然不可能不配合。
当然了,程康也察觉到了总管府的阴谋,可人家背景深厚,根本不是他能置喙的。
不过幸好,此次行动,族中派遣了日华帮衬自己。
虽然自己替日华感觉到委屈,的却不得不佩服日华的本事。
兴许是不满家族的所作所为,程日华即便是知道族叔是被逼无奈,还是很快离开,然后去整顿兵马去了。
一边儿,程康和几个先生站在一边儿,看着在程日华的驱使下,乡兵已经准备出发。
看着士兵的模样,程康不由地摇头。
这一次,程家动员的人手,都是从刘一统裁撤下来的折冲府忽悠来的。
这里面不排除刘一统不喜程家,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很差劲。
这跟程家子弟,除了程日华之外,都醉心于由军转文官有很大关系。
眼前这些士兵,也就程日华的兵士能看得过眼去,其他都是死鱼烂虾。
此时,一名为程家效力多年的邬先生上前说道,“二爷,现在距离清凉寨已经不到六十里。”
“不出两日,我们即可抵达清凉寨。等到我们抵达清凉寨,便可以增加大批的人手。”
“而且有他们的指引,我们可以直扑百谷堡。”
程康皱眉道,“你说的那人是否靠得住?”
邬先生说,“清凉寨背靠清凉江,里面的都是水贼,其贼首乃是刘家子弟,前一段时间叶家进攻刘家堡,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道刘家在清凉将有生意,曾见过叶渡的弟子王猛子。”
“现如今的刘家对叶家恨之入骨。”
“原来如此,”程康点了点头,“这个刘家不是什么良善人家,此次跟他们合作,也是迫不得已,大家要谨慎为上。”
众人连连颔首。
程康继续说道,“此番若是能成功打下百谷堡,扫灭清河村,夺取其财货,抓住叶渡,逼问出麻衣、纸衣的方子,尔等都算是有大功劳于程家。”
“届时不论是土地、金银,还是举荐为官,都少不了你们的。”
这位邬先生尚未回应,一边儿的负责带路的向导邹文轩笑吟吟地说道,“程二爷慷慨大气,在下是知道的。”
“此次在下预祝,程二爷马到功成,到时候我们这些卑贱之人,也能跟着分润些好处。”
这位邹书生的吹捧,让程康心里很别扭,但还是给予其善意的笑容。
而一边的邬先生则是一脸的嫌弃之色。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吹捧个什么劲儿?
你一个读书人一点节操都没有了么?
而且说到底,你也是沧州人,你们沧州人受苦,你心里很爽吗?
而面对邬先生的鄙夷之色,这位邹书生却眉宇一挑,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论出身,论谋划,我一个寒门书生肯定比不过你们。
但论没节操,没下限,你们谁能与我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