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云能理解车立诚的想法,不过她不这么看。
“二叔,以您看来,车衡他爹娘之后能让他省心吗?”
车立诚轻轻摇了下头,宋思云道,“那不就得了,现在把事情按住,但这事儿始终在那里,将来车衡有出息了,他们闹得更厉害。”
“治疗伤口的时候,有腐肉从来都要彻底挖除干净,那新肉才能生长,他们对车衡来说就好比伤口上的腐肉,要是一直留着,之后化脓长蛆,那才真的恶心人。”
车立诚赞同,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思云啊,你是不了解车衡他爹娘,那疯起来什么事都敢做,你不要胡来。”
她笑了笑,“二叔放心,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我和他虽然是夫妻,但也应该互相尊重,我要做什么都会提前跟他商量的。”
车立诚点头,“车衡从小就不幸,但他娶了你,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宋思云都没好意思说,车衡去了杏树村之后,过得好像也不怎么样,不过是换了批人欺负他罢了。
这一年日子才稍微好了些,以前也别提了。
车立诚往外面看了眼,“车衡这孩子从小就苦,但是他有一颗善心,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的孩子,我做梦都希望他能过得好。”
“现在看着你们夫妻两个有说有笑的,小日子也红火,我打心里为他高兴,思云啊,二叔上了年纪,以后你替我陪着他,你们俩得好好的。”
宋思云想起他和车衡的约定来,一年,很快就要到了。
她微微一笑,点头,“好,二叔放心吧。”
这么会儿功夫,宋思云手上不停,已经剥出来好多蒜。
她又赶紧去忙别的,不想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又问车立诚,车衡从小没进过学堂,为什么会写出一手好字。
车立诚骄傲极了,“全都是他自己学的,所以我说这孩子聪慧,旺福六岁就去学堂念书,车衡有时候要去接他下学,就在学堂旁听,来了我家之后,他自己还经常在地上练字呢。”
“我本想凑一些银子让他去念书,车衡怕拖累我,愣是不答应,我没法子,只能给他买了字帖,还有纸笔,他自己在家练字,得空就练,那一笔好字都是自己下苦工练出来的。”
宋思云先前还想着车衡小时候是不是念过书,谁知道竟然是这样。
她对他的佩服又深了几分,这简直就是天才啊!
到了晌午,宋思云做出来五道菜,每一样都盛了两大碗。
又闷了一锅米饭,熬了一锅骨头汤。
又是鸡,又是鸭,又是猪肉,干活儿的瓦匠们看了直流口水。
工头笑着说,“我说这饭菜不能太差,要有油水,也没说让你们奔着过年去准备啊,我们吃着都亏心啊。”
宋思云把最后一道麻婆豆腐端上来,“那大伙儿可要好好干活儿,吃食上我不会亏待大家,这活儿也得过得去。”
工头一拍桌子,“放心,咱们都是实诚人,不干糊弄人的事儿,肯定给你们好好干。”
这帮人干活儿也的确卖力,干到天快黑了才收工,晚饭不用包,中午还剩下一些菜,宋思云又炒了个素菜,晚上将就吃了。
车衡今日忙活了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的。
从宋家搬出来之后,他很少干重活儿,当账房也没机会干什么重活儿啊。
今日这么累了一回,吃饭的时候他都没忍住,伸手捶了捶肩膀。
宋思云想着,忙完这几日,他的腿伤只怕又要犯了。
但她理解车衡,他肯定不希望二叔担心,所以不愿意表现出来。
犯就犯吧,回去再扎针就行了。
晚饭之后,车衡要去洗碗,宋思云道,“我来吧,你跟二叔说说话。”
说完,她已经开始收碗筷了。
车衡心想,总是打破规矩的好像是她,又做饭又洗碗。
等宋思云出去了,车立诚说道,“思云可真是个好孩子,今日做饭的时候,她问我你小时候的事,我便把你小时候的遭遇大致跟她说了,我看得出来她很心疼你。”
“车衡,你不怪二叔多嘴吧?”
车衡摇了摇头,“没事儿,反正思云都跟着我回来了,我的事她总会知道的,这几日忙不过来,我也没空说,本来就打算找个机会全部告诉她。”
“那就好。”车立诚说道,“我听思云的意思,倒像是想让你不认你爹娘了,这事儿我不会勉强你,只看你自己的意思,不过做什么自己要先想清楚后果,明白吗?”
车衡点点头,“二叔放心,我这么大个人了,有事我会自己处理。”
“好。”车立诚笑笑,“当真是长大了。”
车衡坐了一会儿,起身说道,“二叔,我想去他们家看看,您先歇着吧。”
车立诚没想到他会大晚上回去,忙问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