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一旁的宋兰芝不高兴了,扯着帕子说,“奶奶,您也太偏心了吧,回回拿了钱都紧着他先用,我呢?先前我就说要买脂粉,娘不给我钱,这回还不给我啊?”
宋文杰和宋兰芝是双生胎,当初吴氏生下这对龙凤胎,可把她给得意坏了,整个镇上也没几个人有这个福气啊。
只是这俩孩子从小就喜欢争东西,为了一块糖都能大打出手,一家人也是头疼不已。
李氏还没说话呢,宋文杰撇撇嘴,“就你一个乡下丫头,就是往脸上涂一斤脂粉,也没富家公子看得上你,费那钱做什么?不如把钱给我读书,以后我有了功名,你不是跟着享福?”
“你说什么呢?你糟蹋了多少钱,如今连个秀才都不是,就你还好意思说功名呢?这辈子也考不中。”
宋文杰立马向李氏告状,“奶奶,您看她,成日里就这么说我,什么好运气都让她给散完了,我考不上都怨她。”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李氏怒了,“都给我闭嘴,再吵一个也别想要钱。”
正巧此时吴氏回来了,李氏眼睛一亮,伸手说道,“钱拿来吧,你生的这两个小冤家吵得我头疼。”
吴氏往椅子上一坐,“娘,哪有什么钱啊,今日我上云丫那里去,可是受了大委屈了,那丫头哪有个晚辈的样?您看看我这手,都快让她拧断了啊。”
她一路上越想越气,见手腕手背都是红的,气得快把牙咬碎了。
这一回家,立马添油加醋地把宋思云做的事说了出来,“我就跟她说要钱给您补补身子,这不是她当孙女的应该尽的孝心吗?这丫头可倒好,别说银子了,连铜板儿都没见着一个,直接就把我赶了出来啊,也是没人看见,要不然我这脸往哪儿搁?”
李氏听了这话,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可反了她了,不愧是贱蹄子生的小贱蹄子,就是个没规矩的东西,手里头有钱捏得死死的,半点孝心也无。”
宋宏武和妻子云氏感情极好,两人是宋宏武在外做买卖的时候认识的,算是私定终身,婚后宋宏武又处处护着,李氏连婆婆威风都没逞过,一向对她很不满意。
当初云氏生宋思云难产,宋宏武为了保住妻子,请济川堂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连野山参也都用上了,一夜就花了好几十两银子。
最后云氏还是大出血去世了,只留下宋思云这个独女,宋宏武又疼爱到了骨子里。
李氏想起云氏就是一肚子气,自己没福气,还连累宋家,因为她,家里损失那么多钱,又生出个赔钱货来,简直是娶了个丧门星回来。
她心中再多不满,以前宋宏武在的时候她是一个字不敢说,也是如今老二没了,她才敢骂一骂出气。
吴氏说道,“谁说不是啊,我也就算了,总归她也不把我这个大伯母放在眼里,可是连您的面子也不肯给,这丫头真是让车衡给教坏了,我就说他为啥着急忙慌地带着云丫搬出去住,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云丫以前多好啊,乖巧懂事,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孝敬长辈,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吴氏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李氏更是气愤,“死丫头,跟她娘一样,一肚子坏水儿。”
宋文杰和宋兰芝才不管宋思云如何,他们只想着钱能不能拿到手。
“娘,宋思云不给钱,那我笔墨纸砚得买啊,要不然咋念书啊?”宋文杰往椅子上一靠,“要是没钱,明日我干脆不去了,反正书院的同窗也看不起我。”
这话可是戳了吴氏的肺管子了,对她来说,这个念书的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嫁了个没用的男人,可不就得指望着孩子出息了嘛。
宋文杰说不念书,那跟直接捅她刀子差不多。
“可不敢啊,文杰,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先生知道了要生气的,先生说你是读书的好苗子,只要用心念书,将来那是要有大出息的啊。”
宋文杰说,“那就得给我钱啊,没钱读什么书?反正我今日见不到钱就不去学堂了。”
宋兰芝也在一旁跟着闹,“娘,上次说了要给我钱买脂粉的,新衣裳不给做,脂粉也不买啊?他都花家里多少银子了,凭什么回回都紧着他?”
吴氏觉得自己闺女长得不错,还想着让闺女找个不错的男人,以后她也要跟着享福的,平日里也是百般宠爱。
但这会儿宋兰芝敢跟宋文杰争,她肯定就要帮着儿子了。
“你就知道跟着闹,你哥将来有了出息,那还能忘了你?赶紧给我回屋去。”
宋兰芝哼了声,扭着腰回屋去了。
宋昌明和宋宏文吃过了晚饭去村长家里坐了会儿,这会儿才回来,远远的就听见自己家里在闹,宋昌明一进院子就皱起眉头。
“吵什么?”进了屋里,他扫视一圈,冷声说道,“生怕没人来看热闹是不是?”
他一回来,几个人都不敢吭声了,宋宏文缩了缩脖子,自己找了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