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动作迅速,拿着姜雪的令牌,回到问晴轩找到香露与徐翀,将姜雪的命令完整转达了一遍,将他们二人送到顾府门口,又命小厮去套车。
她对香露与徐翀再次强调:
“长乐宫中的护卫,要全数调来。”
自从来到顾府,看着姜雪完全不同往日的行事风格,她饶是再粗枝大叶也能明白,这顾驸马并非什么可以托付之人。
她要帮姜雪将这顾府看牢,更要想办法避免昨夜那样凶险的意外。
不多时,小厮从侧门牵了马车出来,香露上车后,小厮主动上前将马绳递给徐翀,表示自己并不跟随。
拂冬原本还打算将小厮拦下,不让他一同前去。
见他此举,拂冬有些惊讶,问道:“你不去驾车吗?”
小厮恭敬弯腰作答:“瞧着这位大哥健壮魁梧,想必是会驾车的。”
“马厩还有活要做,奴才本来还发愁做不完活要被罚,既如此,可否就劳烦这位大哥帮奴才一回?”
他吃顾家这碗饭,只图个安生。
这些可都是宫里来的人,他可不想跟上。
知道太多,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徐翀伸手接过马绳,道:“没问题。”
小厮道:“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
拂冬笑道:“你倒是个伶俐的,叫什么名字?平日只在马厩做活吗?”
小厮受宠若惊,道:“姑娘,奴才叫徐荣,黄总管给我安排的活计,便是只管养马与套车,若贵人出行,奴才也帮着驾车。”
拂冬道:“晓得了。这是赏你套车的。”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徐荣。
徐荣不敢接下,道:“这是奴才的活计,怎敢领赏。”
拂冬道:“驾车也是活计,你怎的刚刚不做?”
徐荣小心翼翼道:“贵人之事,奴才不敢过问。”
“拿着吧,这便是赏你的,知进退,懂分寸,殿下会很喜欢。”
拂冬将他手拉过来,然后将碎银放在他手中。
“收好了,别叫旁人看见。若是驸马知道了,他可不一定会高兴。”
拂冬意有所指,笑着看他,他立时将银两收好。
“想不到顾府中还有聪明人,”拂冬掩嘴笑道,“若无事,便尽快回去做活吧。”
“是。”徐荣低头哈腰,快步离开。
他揣揣兜里的银两,若有所思。
拂冬正准备转身回去,忽然一声嘹亮的喊声叫住了她。
“拂冬姑娘!”
拂冬抬眼望去,看到远处跑来的贺知林。
姜雪昨夜已经同她们讲过,颜哲就是贺院正的长孙贺知林。
拂冬张嘴喊道:“贺”
突然脑中警铃大作,她立刻四下看了一遍,顾府守门的两个家丁站在门内,离她还有些距离,不知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她话语一拐,发出生硬尴尬的笑声:“呵呵,颜大夫来了呀,来给殿下送药吗?”
贺知林一路小跑到她身旁,道:“是呀,今日份的药提前制好了,我来送药。”
拂冬道:“那我先带先生进去吧,殿下与驸马还在用膳,还要烦劳先生等上一会儿。”
贺知林面上露出踌躇之色。
他此刻并不想见姜雪。
祖父的事情,他并不清楚祖父的真正死因。
即使他可以肯定,那便是祖父定然不会责怪姜雪,也定然不希望他将这件事记到姜雪头上。
但他得知了姜雪与祖父之死的关联后,他并无法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完全释怀。
姜雪如若遇到麻烦,他还是会相帮。
若他手里有了关于顾霖坛的线索,他会如实相告。
但若无事,他也并不想相见。
贺知林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姜雪。
他挤出一抹笑容,对拂冬道:“我今日还有事,这药就烦劳姑娘带给殿下吧。”
他伸手,手上是一个小小药瓶。
他将药瓶递给拂冬,道:“这瓶中有三颗药丸,殿下用过午膳晚膳后,温水吞服一颗,剩下那颗明日早膳后再用。”
拂冬见他奇怪,伸手接过药丸,道:“先生稍等。”
她道:“我适才没有听清用法,还劳先生再讲一遍。”
拂冬靠近贺知林,用仅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贺公子,殿下居所昨夜有人偷窥,殿下今日焦头烂额,只怕需要贺公子帮手。”
她说的是实话,姜雪人在府中,贺知林既与那对母子有过医患之缘,若要探查,便只能靠他。
贺知林略顿了顿,道:“好。”
二人站得稍分开些,贺知林高声道:“还是由我交予殿下吧,这药讲究得很,若姑娘弄错剂量,在下是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