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吃吧,吃穷了你拉倒。”冯哥也不矫情了,这汉子其实蛮实在的。
在这县城里,刚开始的时候,傻柱、耗子和冯哥还经常凑在一起,多少有个伴。
可是呢,傻柱进山了;耗子混起来了,冯哥和耗子就不能离得太近了。
毕竟,耗子是要长期在这里的帮会潜伏下来的,冯哥没准啥时候就走人进山了。一旦查出来冯哥和耗子走的太近,没准会连累耗子的。
所以,平时,地位拔高了的耗子,对待冯哥,就跟对待一般的小混混一样。至于再一起喝酒聊天打屁的,根本不现实了。
有二愣子这实在的汉子一起喝酒、聊天、解闷的,也不错。
“雨水来了,正好,你哥买了好菜。”田雨水就是二愣子的妹子,也十六岁了,好歹是养大了。
“看到了,我家里还有些白面,我来蒸点白面馒头,大家吃。”这个时代的女子,啥都会干,洗衣服、做饭,是基本操作,扛大包的还有女子呢,包括最苦逼的职业挖煤。为了生存,啥不干啊。
“雨水啊,裁缝学的咋样了?”冯哥问道。
“师傅说,可以出徒了,我下个月就有薪水了。”是二愣子给田雨水找的裁缝学徒,混口饭吃呗。
“那个王八蛋的吴老抠,我妹子都跟他学了三年裁缝了,再不给钱,我把他打出屎尿来。”二愣子恨恨的说道。
难怪了,十六岁的小姑娘,三年就学徒期满了。这可是旧社会,做学徒的,十年八年学不上真手艺的,多了去了。学徒是啥玩意,跟着师傅,半个奴隶差不多。
“行不行啊,雨水别学个半吊子之类的。”冯哥说道。
“吴老抠敢不教雨水真手艺,我每天打他儿子,他不敢。”二愣子自信的说道,裁缝铺子,又不是啥大商行的,还真的就怕混混。
混混吗,不就是欺负底层百姓的吗。
“听说,雨水识字也学的不错了?”冯哥说道。
“那是,三年学徒,可是识字不少。那个吴老抠敢不好好教我妹子识字,打死他儿子。”好吗,二愣子又是这一套。
可是呢,这一套还真的就好使。二愣子这几年混的,钱没赚到几个,自家妹子倒是毕业良好,起码,以后不愁生计了。
“你特么的光知道打打打的,能打的混子,有几个善终的?不是死翘翘了,就是没了胳膊腿残疾了的。二愣子,咱长点心吧。”冯哥也不希望二愣子这实在汉子……好好做个老百姓不好吗?
冯哥从小在江湖上跟着所谓的师傅打打杀杀的混了一年,在队伍里也是经历了很多的血雨腥风,枪林弹雨、生生死死。不是活不下去了,谁特么的非要当兵?
“冯哥,我除了这一身的力气,啥都不会啊。”二愣子这话说的实在,真要是会写写算算的,去店铺里当个伙计也行啊,“好在,我妹子这三年学的出息了,一手漂亮的裁缝手艺,报纸都看的明白了,就算我不在了,我妹子也能活下去。”
“咋了?二愣子,是不是有啥事儿啊?被打了?”喝着小酒,冯哥也觉得二愣子和雨水今天有些不大对劲。二愣子明显身体不适。
“冯哥,你说,这都是啥世道啊。”二愣子长叹一声,“警务科的警长马三,看上我家妹子了。那个马三是个什么东西?吃喝嫖赌的……好人家的闺女被那混蛋霍霍了好多个……我特么的没本事啊。”
田雨水也开始哭泣了,马三是谁,林丰巷里没有不知道。当年林丰巷的一个类似大茶壶身边打手一般在妓院里混的小瘪三,意外巴结到了彭亮,混进了警察署,居然升衔到了警长。
满洲国的警察,欺男霸女的,算是啥事儿?谁敢不服?二愣子不服,被打了一顿,养了三天,这才能下地走路。
“难怪了,你这又是好酒好菜,又是白面馒头啊。咋的?二愣子,你这是准备清空家底,带着妹子跑路啊?”冯哥笑眯眯的看着二愣子。
“石头哥,不跑路咋办?不能看着我妹子被那畜生糟蹋了不是?”二愣子的父母死的早,田雨水是被二愣子带大的,跟养个闺女差不多。
“二楞子,既然马三盯上你妹子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跑吗?”
“马三在这林丰巷手下就那么几个人,我相信,我有机会避开马三的那几个眼线。”二愣子说的自己都没底气,满洲国的警察想收拾你,你还想跑?
二愣子毕竟只是底层的混混,没啥大的能力和渠道,根本不是警长马三的对手。
“石头哥……”
“二愣子,行啊,跟我玩心眼了啊,呵呵!”冯哥都笑了,“想找我帮忙就直说嘛,傻了吧唧的,你会玩心眼吗?”
二愣子能说出来,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大石头帮忙吗。尽管大石头貌似在混混的底层混的也不咋地,可是,二愣子就是感觉这个大石头不简单,尤其是偶尔流漏出的那个略带杀气的眼神。
“二愣子,你可想好了。我要是帮你,你付出的代价,是很惨重的。”
“反正都是个死,只要石头哥这次帮我和妹子搏出个生机,我这条命卖给石头哥了。”
“二愣子,有时候啊,死都是一种奢侈。”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