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任，小的十几年前，就在浩然帮混了。因为小的不擅长打斗，识字会算数，做些账目，日积月累的 ，也多少擅长一些生意经之类的。小的一直在浩然帮的内务堂混的，名声不显，这才躲过日本人的绞杀。”

浩然帮，吴子墨是知道的。小鬼子来兴安镇之前，浩然帮可是兴安镇三大帮会之一，超级牛逼的那种。据说，那时候的浩然帮相对精干的打手就上百人，帮会的外围份子更多，兴安镇守卫的主要队伍商团兵里还有浩然帮的‘股份’呢。

小鬼子来了，当然容不下嚣张跋扈的黑道大帮会，不到半年的时间，浩然帮就被小鬼子收拾的差不多了。

当然，小鬼子收拾的主要是大帮会里打闹凶残的帮会骨干分子。对于帮会里做生意的柔弱分子，不大计较。

类似黄胡子这样的曾经的大帮会内务堂分子，又不是主要骨干的成员，小鬼子不大计较，这类人员大多数都被兴安镇的实权派老警官或者豪门大家族收编了。

“黄胡子，彭城私盐的利润，你都分给郭英齐一半了，还有这么多？”

“不分不行啊，没有警察署罩着，根本无法走私的。尤其是凤阳坡的那个警察分驻所，吴主任，别看凤阳坡的警察分驻所就那么三个编制警察，想在凤阳坡出货，谁也不敢得罪他们的。”

对于这一点，吴子墨还是相信的。凤阳坡的警察也是满洲国的警察啊，满洲国的警察啥德行，老百姓谁不知道？走私的、帮会的、家族的，谁敢惹警察？

用吴子墨审案子的话说：“满洲国的警察，打人犯罪了？”

说白了，在满洲国，警察才是最大的黑社会。

在彭城这事儿上，黄胡子也没完全瞒着郭英齐，完全瞒着一个实权派老警官也不现实，半真半假的对郭英齐说，和某个浩然帮残余帮会分子合作，这个理由就合适了。

理论上，黄胡子原来只是浩然帮的一个内务小管事，做做账目之类的，也管不到走商的帮会精英打手们。

“吴主任，只要你还信得过我黄胡子，外围走商的‘铁头’、‘金刀’那帮人，我帮你联系。吴主任，彭城到这的私盐利润是超级大的。那个‘铁头’、‘金刀’组织的商队非常不错，这些年走商私盐也不断损失人手，他们都能自己补充上……”

想活命，黄胡子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啊。

“然后，你再从中贪墨一半？”吴子墨笑眯眯的看着黄胡子。

“不敢！再也不敢，小的赚点饭钱就老满足了。小的是看出来了，这世道啊，再有钱，没那本事保住也白扯。

吴主任，小的只有两个儿子两个闺女，只要他们平平安安的长大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小的就知足了。”黄胡子是聪明人，知道，想让吴子墨信任，你得有抵押才行的。

“黄胡子，对外，我已经宣称，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的儿子吗，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在吴家的小院里还缺两个护院……”

“不嫌弃，不嫌弃，护院最好了，吴主任的护院，谁敢动啊。”还嫌弃个鸡毛啊，对外，黄胡子已经是死人了，没了老爹罩着，随便几个混混都能弄死他的两个儿子。

“黄胡子，你也一把年级了，留这么长的胡子，显老，不好！”

“明白！吴主任，黄胡子已经死了。剃光这一把胡子，也算是和以前彻底割裂了。”

“黄胡子，你的家已经被我抄了，别怪我啊。”

“哪能啊？孝敬吴主任，还不是小的应该的吗，呵呵！”

黄胡子就这么被放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吴子墨给了黄胡子一百大洋和几个肉包子、一壶水，仅此而已。

黄胡子的家里的确够惨的了，黄胡子死了，地盘上的真正帮会骨干，什么黑豹、四大金刚之类的，忠心的是警官郭英齐，又不是他黄胡子。

黄胡子很早以前在浩然帮就是内务堂的，不是能打的哪种，震慑力不够。所以，后来跟了郭英齐，他这黑道混混头子做的威信也不足。

浩然帮出身的黄胡子半路加入的，毕竟不是郭英齐的亲信，明面上做个混混头子，还是因为这厮相对比较会赚钱而已。

黄胡子家里被各种牛逼分子们先后搜刮了好几次，黄胡子的儿子、闺女、小妾之类的整天的战战兢兢，真心是朝不保夕啊。

某些彪悍分子放话了，要是不交出黄胡子的真正家底，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殊不知，黄胡子真正的家底已经被许大茂摸走了）。

离开？全家上下，浑身没有几毛钱，离开了，能上哪？饿死啊！

随着许大茂和几个警员带走了黄胡子的两个儿子、两个闺女，黄胡子一家算是搬家了。还是那句话，混混再牛逼，也得给警察让路。

黄胡子的两个儿子住进了吴子墨在吴家的小院，两间半卧室呢，够住了。不会做饭？你以为你还是帮会大哥的儿子？不尽快学会独立生活，饿死你拉倒。

至于黄胡子的小妾，吴子墨给了点钱，自谋出路，或者回娘家，吴子墨才不管呢。

黄胡子的两个闺女，识字，会算数，被吴子墨分别安排到‘娄记酒馆’和‘杏林小烧’的酒作坊学记账去了。有个谋生的途径，吴子墨已经很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