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无人烟的街道上,“统貔貅七十二战,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神鬼皆惊。想当年在荥阳火焚纪信,小刘邦夤夜里逃出皇城。孤心中不把那别人来恨,恨的是孤帐中亚父范增。无故的弃孤家转回乡井,背发疽他一命丧在彭城。到如今又出了淮阴韩信,虽然是年纪幼善能用兵。九里山埋伏下十面大阵,杀得孤丢盔卸甲进退无门。.....”这是《霸王别姬》,霍骁自小听着爷爷唱皮影戏长大,一下就听出了唱的是项羽的唱词,他竖起耳朵,又往前走了几步。
“多亏了小魏豹放孤逃命,因此上出龙潭转回大营。叫人来掌银灯大营来进,眼见得锦基业一旦全倾。”
唱声小了下去,鼓乐跟了上来,霍骁看见一个老头佝偻着背,操纵着一个皮影在台上。
“老头儿?”霍骁震惊地看着台上的人,“爷爷”他叫道,那老头不抬头,专注地操控者皮影,“霍宴”也不理。霍骁绕到后台,故意跺脚发出声响,老者充耳不闻,继续念白“英雄出众世无敌,七十二战创鸿基。”“当初不听鸿门计,事到如今后悔迟。”“谁?”老人站起来,放下手中皮影,霍骁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他面前,老者径直走过来,却似看不见一样,摸到一旁去了。
什么意思?看不见我?这老头什么时候眼神这么不好了?霍骁把脸凑到霍宴脸前,“啊!”只见霍宴眼眶里只剩下眼白,黑眼球早不知哪去了,霍骁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我c,吓死本少爷了,手还被地上的石子划伤了。
忽然,老头转过头来,笔直向霍骁走来,他鼻子耸了耸,舌尖舔了舔上嘴唇,露出尖锐的獠牙。霍骁正抱着左手吹气,就感觉到背后一股风,鸡皮疙瘩瞬间爬上脊背。一扭头,霍宴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哟,想吓我?”霍骁看着奔跑而来的霍宴,心里一阵无语,幼稚的老头,但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霍骁看见了他满嘴的獠牙和裂到耳后的嘴,“我艹,玩真的啊!”他爬起来就跑,“老头,老头,我是你孙子,啊!”霍宴的指甲擦过霍骁的肩膀,划破了他的衣服。“我艹,下死手啊!”霍骁飞快地向门口跑去,他脚下生风,大口喘气,终于在霍宴的手抓到他的脖子的前一秒跑出了戏台。
霍骁躲在戏台对面巨大的石柱后面,霍宴找不到他,闻着空气里甜甜的淡淡的血腥味,他急躁的转圈,他往戏台后门走去,但碰到一堵无形的墙,阻碍着他行动。
过了一会儿,台上的老头坐回了皮影前,继续唱“孤,西楚王项羽。自出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可恨刘邦任用张良,聘请了韩信与孤鏖战。将孤困在九里山前,设下十面埋伏。是孤误入龙潭,杀得孤丢盔卸甲。幸遇魏豹将孤放出阵来,才得保全了性命。苍天吓,天,不料孤五载功勋竟要付与流水!”一个女声从戏台下响起“大王何必悲叹?自古道:军家胜败,古之常理。想大王英雄盖世,武艺超群,汉兵纵有十万之众,大王八千子弟兵一能胜百。稍养锐气,再与汉兵交战。恢复基业岂不美哉!”一个装扮齐全,眉目含情的女子身披披风,手里捧着一壶酒,袅袅婷婷地在台下应和。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有孤王在帐中心神不定,想起了当年事好不伤心。恨刘邦用张良诡计毒恨,有淮阴小韩信用兵如神。孤纵有拔山力又何足论,孤一身怎能杀冒敌冲锋。叫美人你与孤把酒斟定,”那老头手一招,那女子手里的纸制的酒壶中竟然真的流泻出沁人心脾的美酒。
霍骁正疑惑间,一个纸制的杯子出现在眼前,“妾身备得有酒,请大王畅饮几杯,以解愁烦。”女子眼眸明亮,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只是那双手却是霍骁熟悉的东西---人皮制成的,细看容貌,和霍岩故去的发妻柳寒梢十分相似,见霍骁不接,女子又笑起来,“大王看妾有疑怨,酒是美酒人无变”婉转的唱腔清亮的嗓音与霍骁记忆里那个老太太重合在一起。
忽然,霍骁脑海里闪过一句话-----移魂入骨,以皮为形。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移魂入骨,以皮为形的生魂皮影!霍家制作这种皮影的移魂术只剩下半部残本,从霍宴这一代起,就再没有人可以制作此类皮影了,是谁做出眼前这个眉眼精致,行动自如,宛如活着的生魂皮影的?
“你不喝吗?”旁边一个大爷看过来,他的眼睛里灰蒙蒙的,他也是皮影!霍骁顿时瞪大了眼睛,谁制作了如此多的皮影,看大爷五官精致的程度,恐怕也是一个生魂皮影!越来越多的皮影围了过来,霍骁身后是石柱,无路可逃,“啊!”霍骁猛地坐了起来,摸了摸头,脸,身体,呼,“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寂静中似乎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晓妆梳洗乌云挽,玉容寂寞泪涟涟。环佩丁东春日暖,满腹愁肠锁眉尖。大王爷与韩信同交战,中奸计被困在九里山。到如今怕的是功弃一旦,锦绣基业难保全。耳边厢又听得人声呐喊,想必是大王爷转回营盘”女声接着唱“大王说哪里话来?自古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大王欲图天下大事,岂可以妾身为累?贱妾情愿尽节以报大王宠爱之恩便了!自古常言道得好:烈女不侍二夫男。愿借大王青锋剑,情愿尽节在君前。”眼前似乎可以看见青锋剑寒光一闪,女子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