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家属院管理的要比甜宝那边的严格,还有个看收发室的大爷。
夜里也会有值班的,只留下一个小角门,供上下夜班的人出入。
收发室的灯很昏暗,里面的大爷已经睡了。
他们鸟悄的刚踏进小门就听见一阵疯狂的狗叫声。
一只大黄狗冲着他们龇着牙,对着他们就是“嗷嗷嗷”一阵号叫。
不像狗叫,倒像是狼叫。
一个混混低声骂了一句,“妈的,我白天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狗呢?”
白天他们来踩过点的,确实没狗。
即使有,也养在家里,也不会跑出来坏他们的事。
现在他们就怕把看门的老头吵醒了。
让他们更想不到的是,一个人拿出一把砍刀,“弄死它!”
上去就是一砍刀。
结果傻眼了。
刀从狗身子中间穿过去,大黄狗一点事没有,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一条黑影蹿上来死死咬住他的手。
是一条大黑狗!
他“啊”地一声惨叫。
剩下的三个人才发现,在大黄狗的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狗!!
至少得有十几二十条!
大黄狗“汪”的一声,这群狗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汪汪汪”大叫着冲上来。
几个人被狗咬得一齐往小门外挤去。
其中一个被挤倒摔在地上,被冲上来的狗一阵撕咬。
这会儿他们倒是盼着收发室的大爷能醒了。
但是收发室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大爷好像睡的很死,一点狗叫声也听不到。
四个人被一群狗追着满大街的乱跑。
他们平时就吃喝玩乐了,一群酒囊饭袋的小混混哪里跑得过这么多狗。
一个个被咬得哭爹喊妈,惨不忍睹。
伍龙在大澡盆里泡了一晚上,身上的皮肤全都泡的浮囊了。
三个小弟也是累的东倒西歪的,换了一晚上的水。
直到天亮了,伍龙才感觉身上的温度降下去了,又开始冷了。
他又折腾着三个人把他抬到炕上捂上厚棉被。
他踢了其中一个小混混一脚,囔囔着鼻音,“赶紧去把那个老登给我找回来!他妈的拿了我一万五办的什么事?!”
小弟没办法,强撑着眼皮晃悠着出去找人。
伍龙还没等合眼,就看见他派出去那娘们家的人都回来了。
一个个一瘸一拐地走进屋,有的人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咋回事跟活不起了一样?事情办成了没有?!”
领头的混混摇摇头,“没、没有……我们跳了一晚上的舞,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们还有心思跳舞?!”伍龙怒了,把棉被一扔上来就要踢他。
“老大,老大,你听我说啊!”
小弟把经过讲了一遍,伍龙有些无力地坐到炕上。
这娘们真是邪门了!
他现在只想着那几个去唐家的人能带来好消息。
好歹的让他出口气,不然得憋屈死!
没想到等着那几个人回来以后更惨!
有瘸着腿的,有打着绷带吊着胳膊的,还有身上脸上贴了无数纱布的……
一个小弟哭咧咧地看着他,“老大,要不你就去求求那个娘……不是,那个田大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去求那个娘们他不要面子的吗?
“继续给我找高人!不管出多少钱,一定要给我找到高人!”
省城有高人是一定的,但是他们平时也不算命,也不信邪,上哪认识这样的高人?
最多能打听到一些算命的,但是人家这种事也不管啊!
找老头的小弟回来了,垂头丧气的。
伍龙瞪了他一眼,“人呢?”
小弟咽咽唾沫,低着头小声说:“跑了……邻居说昨晚看见他收拾行李带着老伴儿出门,说是去旅游了……”
“还说他原来就是个修自行车的,不愿意干,听人家说算卦一个月能赚至少好几百,他、他就跟一个瞎子学了一个月,然后就去百货大楼摆摊了。那个管他叫活神仙的据说是他儿子,每次来算命的他都会出来说上这么一句。”
“他儿子下岗了没工作,现在也跟着他爹走了……”
伍龙觉得眼前一黑,他没想到有人竟然敢骗到他的头上!
那可是一万五啊!
虽说他算是有点钱吧,但这一万五拿出去他也心疼啊!
事办成了还行,结果打了水漂!
连响都没听着!
“他没有亲戚吗?!其他孩子呢?”
小弟摇摇头,“他就这一个儿子,他是六零年逃荒过来的,家是外地的,老家早都没啥人了……”
伍龙抚着额,“还他妈父在母先亡?!我他妈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那个老登是在跟你玩文字游戏呢!”
开始他也觉得老头还挺厉害,但是这会儿突然清醒了觉得不对劲。
“父在母先亡”这几个字咋解释都能通。
父在,母先亡,父亲还在,母亲先去了。
也可以说父亲在母亲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