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扫了眼担架上的刘福,女人结了婚如果过于操劳得有一多半的原因都在丈夫身上。
丈夫要是省心,女人即使辛苦一些也不会呈现苦相。
“他在医院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还是做了什么?”
女人犹豫一下回答,“家里……没什么钱了,我让他把车卖了,该还的还了,把那些尸骨也帮着处理下,是火化还是咋样,总不好占用了人家的坟地还把人家的尸骨扔在郊外吧?”
“他不肯卖车,说把金戒指埋了,再多买些纸钱元宝和祭品好好拜一拜,我说没钱,他要跟空调厂商量看看能不能预支一部分,那边说头款已经付过了,这边刚开始挖地基,不给付第二笔,后来他又说那些尸骨要空调厂出钱处理,那边说不管,后来就不知道又说了啥,他就开始发狂了。”
本来家里没钱这事一直捂得挺紧的,原来太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亲戚朋友都离得远远的。
发家了以后刘福身边都是围着他转阿谀奉承的亲朋好友。
连外地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找他。
他也结交了一些省城的暴发户,被人拉去打牌,刚开始输了也心疼。
但是那些人一口一个老板叫着,说什么刘老板干工程有钱,这点钱很快就回来。
慢慢的就越来越飘,也越来越沉迷赌桌,宁可勒紧裤腰带也要打麻将。
家里没钱也不愿意去外面借,怕丢面子。
李向山赶紧举手,“我知道……”
“刘哥跟厂里管工程的人商量让他们出安置尸骨的钱,那边的意思是既然工程是包给刘哥的就应该刘哥处理,刘哥就说厂里要是不出钱他也不管了,房子盖好以后出啥事他不管。毕竟建厂的地址又不是他选的。挂了电话刘哥就这样了……”
刘福在担架中挣扎着想要起来,被人按住了,他嘴里唔哩呜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脸朝地摔的,嘴也肿了,牙也卡掉了好几个。
说来也巧,掉的牙刚好是那几个金牙在骷髅头上的位置。
他媳妇冷眼看着他在那呜呜噜噜,等他唔噜完了才开口,“他说,空调厂觉得他在撒谎,想变着法要钱,不相信他说的什么遇鬼的事,说别的厂子建厂房也挖出过白骨都没事,怎么到他这了就这么多事,他说不管了也是气话,没想到那些鬼误会他真的不管了。”
不愧是亲媳妇,刘福都唔噜成这个样子还能知道他说的什么。
其实刘福说的也没错。
毕竟以后要在这里长期工作的是空调厂的人,按说是该做场法事。
别的地方挖出白骨照样建厂可能是那些白骨太久远了,白骨的主人早已转世投胎,自然不可能找麻烦。
再就是人家当初到底做没做法事外人也不一定就真的知道。
毕竟很多国营厂矿在建厂的时期都是在封闭的年代,这种事也不可能大张旗鼓。
但是很多地方搞工程建设的时候发生灵异事件也不是没有过相关的故事传出来。
例如某大都市被搁置了好几十年的地铁修建计划,据说当初就挖出了一堆白骨,后面施工时事故频发,还找高僧来做过法。
具体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
但无风不起浪。
甜宝看了眼刘福,“不管厂里做不做法事,最开始招惹到那些亡灵的是你,他们现在找的也是你,你以为死人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
“古人为什么会有死者为大一词,不尊重死亡的人,就不懂得敬畏生命。阴曹地府对不敬尸身,侮辱尸体惩罚的非常严重,那些盗墓之人都会被打入第十五层磔刑地狱,处以凌迟之罚!”
刘福打了一个哆嗦,他们虽说不算是盗墓,但也确实是掘了人家的坟,那些尸骨他都让大卡车给拉去郊外了,连带着那些废土。
他又唔噜一句,他媳妇帮他翻译,“师傅,您帮着解决这事要多少钱?”
甜宝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万!”
李向山狠狠吸了一口凉气,突然觉得田大师对他们还挺好,一个人就收了两千,不对,他收了四千。
但是照比刘福来说他占了便宜呀!
刘福一听就炸了,挣扎着要起身,嘴里又开始激动的唔噜。
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能起身跑了。
刘福媳妇也吓了一跳,但是很快镇定,干脆的一点头,“行,就一万!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刘福这下子更激动了,唔噜地身子都翘起来了,直着胳膊指向自己媳妇骂了一句。
虽然口齿还是不伶俐,但是甜宝这回听清楚了,他说的是“败家老娘们”。
他媳妇这么爽快地答应也出乎甜宝的意料。
其实这事一点也不复杂,那些尸骨无非就是要自己的钱财,再就是想好好安葬。
“不需要,安葬尸骨,做法事,包括购买祭祀用品的费用都包括在内了。”
她爽快,甜宝也不会差事。
刘福媳妇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没有钱,能不能把车押在你这里,你放心我不会偷偷叫人把车开走,车钥匙也放在你这里,我会找人来买车,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