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吗....?”
萧景砚轻轻重复着她说的话,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这时,宫女又端上一份热腾腾的膳食进来,恭敬地站在外殿等待萧景砚的指令。
他瞥了一眼,走了过去。
这些菜式都是重新做的,虽没有之前那么丰盛,数目也减少了一半,但精细度却是分毫不减,他看了眼那道邬夏夏最爱吃的水晶虾,眸光微闪。
他接过亲自为她布好菜,拿起碗碟走到她的面前。
“夏夏,来,把这些吃了。”
面前香气阵阵,但在邬夏夏这里却仿佛闻不到任何,只觉得恶心。
见她不为所动,他低笑一声,悠悠地开口:“夏夏,你可以挨饿,你母后可以吗?”
话音落下,掩埋在心底的屈辱瞬间汹涌上来,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攥紧了拳心,忍着泪水伸手接过。
这是邬夏夏这十几年来,吃的最潦草的一顿饭。
几乎没有怎么咀嚼,她将所有的饭菜扒在一起吞入腹中,哪怕是最爱的水晶虾都仿若味同嚼蜡,她只想快速把这顿屈辱的饭给吃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了母后。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饭,邬夏夏已经快要吐出来了,但是她硬生生忍住,她不想在萧景砚面前露出那么难堪的模样。
男人这下似乎终于满意了。
他命宫女收了东西,而后来到她身边,呢喃道:“夏夏一直这样乖乖的就好。”
“若是不听话,我会把夏夏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男人搂过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邬夏夏知道他又开始发疯了,但碍于男人的威胁,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句疯子。
除了这些,她究竟在还能做什么,身边又还剩些什么?
偏偏经历了这么多,她却依旧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她不能死,也不能伤害自己,往后日子,她只能如同行尸走肉般地与自己的仇人生活在一起。
原本以为,她身边除了母后,还有引梅和青鸾一同陪着她,如今引梅死了,青鸾....
她苦笑,原来萧景砚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睛,偏偏她从未怀疑过。
所以在很早,或者是从一开始,萧景砚就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
她早就入了他的局。
萧景砚走后,邬夏夏安静地蜷缩在榻上,默默抽泣着。
胸口处的印记悄悄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但谁没有注意这个小细节。
夜晚,萧景砚在准备登基大典事宜,要很晚回来,殿内只点了一盏灯,有些昏暗。
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试图找寻一点温暖。
半晌,距离邬夏夏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公主.....”
邬夏夏瞳孔剧烈一缩,满是失落的眼底突然闪烁了一下,她慢慢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害怕,害怕自己只是幻听。
“公主....引梅回来了....”
直到越发清晰的一个声音,以及伴随着的脚步声,她冰冷的心终于重新开始跳动,她努力睁开眼,一点一点看清了眼前有着圆圆脸蛋的小姑娘。
来到魏宫那么多天,她忍耐了许久,也压抑了许久。
但在这一刻,见到熟人的那一刹那,她的情绪便如同翻江倒海再也收不住。
“引梅...你回来了...”她紧紧地抱着引梅,感受着真实的温度,这是让她唯一拥有安全感的办法。
“公主,奴婢身上脏.....”引梅落着泪,但有些局促。
因为担心公主,她被放出来后没来得及沐浴换衣便直接先来了这里。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来了魏宫,她便没了从前的性子,变得有些扭扭捏捏的。
邬夏夏用力地摇着头,紧紧地抱住引梅小小的身体。
这是第二次,她在别人面前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多日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倾诉口,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以为引梅身死的那一刻,她的半颗心已经没了,如今失而复得,她又感觉自己的心活了过来,至少,有了一个希望。
短时间的大喜大悲,让邬夏夏觉得有些不真实。
“引梅,这几日你去哪里了,萧景砚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想到那个疯子,她便不由得起了一阵恶寒,急忙问道她的情况。
引梅摇摇头。
“公主,奴婢没事,只是被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能出去,他们并没有苛待奴婢。”
她四处望了望,没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疑惑道:“公主,青鸾呢,她怎么没有在您身边伺候?”
提起青鸾,邬夏夏的眸子又黯了下去,她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那日被抓后,我便没再看到过她。”
引梅满脸疑惑:“青鸾不是一直与您在一起吗,那日奴婢收到她的....”
“青鸾,她是萧景砚的人。”
邬夏夏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