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大魏的二殿下实在太过分了!”
宴会结束后,引梅和青鸾并排走在邬夏夏身后,引梅说话向来大大咧咧,才刚出来就忍不住了。
青鸾也难得参与了她们的讨论,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邬夏夏漫不经心地走着,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场接风宴,对她来说犹如一场鸿门宴,可她逃不过。
从气恼到平静,似乎也在一瞬间。
原本稍稍变好的心情,在今日又烟消云散。
仔细想想,阿衍哥哥走后,她的心也就死了,从此宫中只剩一个栖夏公主,不存在邬夏夏。
今日若不是徐鄞,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会再嫁给谁。
若是逃不过这一劫,她该怎么办呢…
嫁吗…
昭粹宫。
皇后自回来后就心神不宁,还因为殿前的事情差点和皇上大吵一架。
“母后,儿臣来了。”
见她来,皇后立马从珠帘内走了出来,拉着她的手坐下。
她紧紧地抓着邬夏夏的手,着急道:“夏儿,你信母后,母后绝不会让你再受苦的。”
邬夏夏原本平静的心,在看到母后如此为自己担心的模样,情绪再次翻涌,将藏在心底的委屈狠狠发泄了出来。
她扑进皇后的怀里,眼眶迅速蓄满了泪。
“母后....”
皇后如何不知自己女儿的心思,那徐鄞一番话怕是让夏儿忆起衍儿了吧。
她叹气,将怀中娇小的女子搂的更紧了些。
“母后,二殿下为何一定要夏儿嫁去?”邬夏夏不懂。
皇后沉默一会,对于这件事,她其实是知道一点的。
魏宫上下大换血,其余各国又锋芒毕露,金魏两国相近,魏国这时候吞并金国,或者与金国结盟,于魏国而言,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虽说各国不敢轻易发兵,但金国靠着气运苟延残喘,终究不是长远之道。
而魏国的上策,就是取得气运的同时,又与金国达成交易,连吃两份利益。
但是,皇后还是没有将这些告诉她。
“夏儿,别多想,两国和平的方法有那么多,母后绝不会让你父皇牺牲你的一生。”
邬夏夏点点头,随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垂下了头。
“母后,他们……是不是都想让我嫁去大魏?”
语气间带着哭泣后的鼻音,说话柔柔的,让皇后听着就忍不住心疼。
她掰正邬夏夏的身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泪:“夏儿,别理她们说的。”
想起殿前那群人说的话,皇后就来气。
那些人……
当初有多奉承夏儿,如今就有多想踩她们母女一脚,人性尚且如此冷漠,更何况她们出身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室!
“母后,若是阿衍哥哥还在就好了....”
“我好想他。”
女子好看的琥珀色眼眸仿佛失去了高光,只留下层层阴影,似乎挥之不去,压得整个人都黯淡了几分。
皇后再次将她抱紧,没有再说话。
*
萧景砚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意料之中的人,徐鄞。
“九殿下看来...在金国过得甚是称心。”
与殿前大有不同,徐鄞面上虽依旧留着笑意,但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嫌恶与不屑。
萧景砚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他知道青枫就隐藏在附近,除此之外,他还感受到了另一波人的气息,但他目前尚不清楚到底有几个。
罢了,还是得忍忍眼前这个狗东西。
“九殿下怎的不说话?”
徐鄞紧紧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试探些什么。
萧景砚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面上平淡,随意道:“徐大人想听什么。”
“怎么,四下无人,殿下这是不装了?”徐鄞凑近了几分,眼底的杀意越发明显,“还是殿下以为有金国的小公主护着,就高枕无忧了?”
提起熟悉的名字,萧景砚眼底冷光一现。
他没有忘记,方才宴会上,他好像听到徐鄞说他二皇兄也想要夏夏。
想到这,萧景砚就不由地嗤笑。
就凭他那个狂妄自我的废物皇兄,也配肖想他的夏夏?
那也得看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敢觊觎他的人,就该去死!
察觉到萧景砚的眼神变化,徐鄞终于笑了起来:“还以为九殿下来了趟金国有什么长进呢,原来就只是找了个靠山啊。”
徐鄞身后跟着的魏人也跟着笑了笑。
“这金国嘛,迟早是我们二殿下的,至于那漂亮的小公主……也终归是要嫁过来的。”他哂笑道。
“在下劝九殿下,还是想想回大魏后...怎么像条狗似的、讨好我们二殿下吧!”
徐鄞凑近,在男人耳边一字一句说着,嘴边尽是嘲讽。
“别以为到了金国,就以为翅膀硬了。”他拍了拍萧景砚的肩膀。
随后,徐鄞带着人慢慢往前走去。
像是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萧景砚不动声色地掸了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