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沈衍替邬夏夏戴上了面纱。
琉璃街上的人杂乱,也有不少见过邬夏夏的世家子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贴心地准备了面纱。
“这样安全些。”
沈衍看着少女精致的容颜被遮去一半,总算放心了些。
萧景砚不屑地看了一眼。
虽然他也想这样做,但若是他,定会将夏夏的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分毫都不让别人看了去。
如今这样,也勉强算合他心意。
邬夏夏已经带着引月引梅先行去了前面小摊。
沈衍慢了脚步,看向萧景砚,无意地问了句:“殿下是同我们一道,还是独自去逛?”
萧景砚早就猜到几分他的用意,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对贵国并不熟悉,还是跟着沈大人和公主吧。沈大人放心,我只远远地跟着,不会打扰你们。”
萧景砚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回答,沈衍继续说道:“那请殿下自便,若是找不到路,可去前面的如意酒楼等我们。”
说完,沈衍恭敬行礼,转身向前走去。
邬夏夏在前面的饰品摊,正挑选着。
许是心里总有种愧疚感,她逛的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胸口堵得慌。
方才她远远看了眼沈衍和萧景砚,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感觉萧景砚似乎有些失落,她轻轻望去,却没想到后者竟回看了她一眼。
萧景砚没有再继续看她,饶有兴趣地逛着四周的小摊。
或许是她想多了,他是真的和她一样很想出来看看宫外的景象吧……
她是不是做了错事呢。
沈衍走近,见少女正拿着一只铃兰玉簪出了神,他将视线落在那只玉簪上,质地一般,但胜在做工精巧,雕刻和渲染的手艺尚算高超。
他轻轻拿过玉簪,戴在了少女的发髻上。
“很好看。”
耳边传来的温热感让邬夏夏一愣。
阿衍哥哥居然夸她了...
听见男子的赞赏,她抬手轻轻摸了摸玉簪,有些不知所措。她其实只是见这只玉簪很是精致,没想到沈衍突然就来了。
一旁的引梅是个急性子,很想替沈衍回答:是!好看!公主无论戴什么都很好看!
可惜,迅速被引月给拉走了,顺带还给她嘴里塞了个甜梨膏。
她给引梅使了个眼色,让她乖乖躲后面去。
沈衍将玉簪买下,替少女仔细整理了发饰,柔声道:“真的。”
萧景砚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一路有说有笑的,眼底好似淬了冰。
他悄悄地观察着邬夏夏,发现她看了左侧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好几眼,但都没有主动走近,见他们往前走去,萧景砚才走到那个小摊上瞧了瞧。
的确是很显眼的一只血玉手镯。
这个摊位上的所有东西都以玉扳指和项链为主,侧边角落里只孤零零地摆着这一只手镯,但镯体通透,透着光泽,内里流动着的仿若血液般鲜红。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物,竟流落在一普通小贩手里。
他拿起这枚手镯细细看着,不时地用手指比划着什么,似乎在丈量着尺寸。
而这边的沈衍与邬夏夏已经逛了有一会儿,有些乏了,便直接去了如意酒楼。
刚进包厢,就响起一道骂骂咧咧的男声,有些耳熟。
“沈衍!可算让我逮着你了,咱这一个月的饭钱从何时开始算?你别以为躲着我就没事了,我告诉你我今天...…”
白浔早就偷偷知道了他今日的行踪,这厮欠他一个月如意酒楼竟然不卖账,他今日说什么也得来蹭一顿饭的!
邬夏夏吓了一跳,悄悄躲在了沈衍身后。
沈衍不悦,皱眉看着他。
怼完自己的好友,突然瞧见了沈衍身后竟还有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气质不凡,只见她缓缓摘下了面纱...
“见过栖夏公主,在下失礼,见谅,见谅。”白浔瞪大了眼,立马正身作揖,冲着邬夏夏恭敬道。
坏了, 这不是阿衍的宝贝小公主吗,他方才没吓着她吧。
邬夏夏摇摇头,称自己无事。
她见过他,之前萧景砚病急,多亏了他妙手回春,因此也多少知道些他古怪的性子,所以并不在意。
说起萧景砚,好像中间有一段路就没见着他了,也不知去哪里了。
“你随意点吧,算我的,只是今日你只管好好吃饭,我可没空管你。”
沈衍很无奈,他就这一天能带小公主出来游玩,竟来了这么多奇怪的人。
“那当然,我可不会打扰你和公主殿下增进感情。”白浔见有的吃,之前的事自然一笔勾销,他凑近对沈衍不怀好意地笑着道。
沈衍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正说着,门外走来一个玄色身影,似乎是匆忙赶来的模样,有些气喘吁吁。
萧景砚面上抱歉道:“抱歉,在下来晚了,这琉璃街确实名不虚传,一时尽兴走得太远,问了路人才找到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