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坐包间还是大厅?”
蜈祖带着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四位跟班,高昂着下巴就如巡视领地的王者,眼神骄傲。
突然,蜈祖脚步顿住。
明亮整洁的餐厅里,桌面上铺着洁白的餐桌布,从窗口透过的光撒在菌丝紫盛开的花朵上,光影下花盘里光点闪烁。
重点不在布置上。
而是——
坐在桌上的那几个兽人,明明只是差不多的人样,气势犹如自然界伪装盘踞成深山的猛兽,可怕得很
蜈祖还没回过神,迎面又来两个身形魁梧,气势可怕的店员,离得近了,给人心里的不舒服感更重了。
“你们一共五人,一人四份,一共十金币。”蒲山心里极快地算好价格,手朝前面摊开,“给钱吧。”
蜈祖愣神在听到他们这么问话才回过神来。
心里第一想的是,刚刚这两个迎面走来兽人怎么回事?还以为要被他们从身上踩踏过去了呢。
蜈祖难得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可怕,随后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在心里嘲讽地冷哼了一声。
这种荒谬的错觉,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不过就是成年人的身高和体型而已,整个中心城内哪有比自己种族还强的兽人在啊。
蜈祖想到自己差点被吓得倒退几步,脸色有些不好,坏脾气地瞪了后面还在发呆的跟班一眼。
丢死人了。
区区一个店的店员,根本不配让自己和他们说话。
身后的四人这时有人回过神,看到蜈祖难看的脸,对面这两个人再可怕能比得上蜈祖吗?
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讨好蜈祖的方法,眼见着家族能够成为即将成年蜈祖世子的属臣民,能跟着去他的领地上生活……
说什么,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蜈祖觉得自己没用啊。
这么想着,跟班嘴唇发白,抬起手指向前面两人,手指有点抖坚持着不肯放下,声音有些抖着替蜈祖发话了:
“什,什么!哪有先给钱后吃饭啊……”
这是重点吗?
蜈祖脸色更黑了,从没有觉得这么丢人过,正要开口说话。
‘砰砰砰砰砰’
五声躯体重物砸在石块上的声音在屋里同时响起,离得近的桌子椅子跟着一抖。
刚才还站着的五个人,脸朝下,呈大字趴在了黑石地面上。
两个新来的蒲拔蒲山,在军队里,意思思维就是,无条件遵从上司的话,无论什么事都必须听话照做。
对于都说明了规则,进来店里的几人还敢提出质疑,不乖乖照做的几个青年。
那当然是出脚教训一顿了。
不服,那就再教训两脚。
蜈祖五人五脸懵逼的脸朝下摔在石块上,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鼻子摔得好痛啊,背上也好痛啊。
而不远处的桌子边,坐着的那几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站起来过,只坐在桌边转头看着这边。
作为一个习惯被人恭维着长大的世子,蜈祖趴在地上懵逼一秒后,感受到背上传来的踩踏感。
以及,听到背后上空传来带着嘲讽意味十足的问话声:
“你什么意思?”蒲山说。
“是想进来吃饭不给钱吗?”蒲拔说。
坐在桌子里的猛犸非常不满地看着地面上的人,“就凭你们的根种族也配?”
“杀了吧。”吉文听到有人想要动他的肉,说道:“趁店主不在,杀了丢出去。”
克和泰坦闻言轻笑一声,没有开口,却也没有反对,一如既往聪明的明哲保身。
雾卡迟疑:“这样不好吧……店主发现地上有血怎么办?”
在座唯一的亚雌象姑:“……”
“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蜈祖,随即而来的是无比的愤怒。
他浑身上下本能的紧绷起巨蜈蚣的兽形态似要爆起,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光整间店铺里的人!
像这种侮辱般的戏耍,无论那个雌性对他的情谊有多深,他必将血洗整栋茉!食!记!
时间两秒钟过去。
整间房屋里静得可怕,屋里的所有人还是人形,能靠体型毁灭屋里桌椅的巨型蜈蚣并没有如想象般出现。
气氛像是凝聚在头顶天空的一层厚厚阴云,暴雨倾下的时刻,阴云却被飓风吹散。
蜈祖心里的愤怒被慌张窒息所代替,怎,怎么回事啊?我的兽形态为什么切换不了啊啊啊…
除非血脉纯度比自己高一个等级,否则没有人能压制别人的兽形态。
但怎么可能呢!!
作为一个出身于中心城顶尖层战力家庭的兽人,蜈祖从出生起时就测出血脉纯度为29,在整个大陆上都算极高的d级。
毕竟蛟皇和百渔的都才三十多,也同是d级。
这时,看身后的四人瑟瑟发抖着明白过来,这哪是什么吃饭的店,分明是打着开店的名义来明抢金币的一家黑店啊。
他们开始求饶,开始痛哭,开始道歉,开始从身上拿钱袋子,就是钱还没有给出去,一个如千年寒冰般声音在门外响起:
“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