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帝顿了一顿,目光转向谢哲,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威严,“至于谢哲,你回府后闭门思过三月,无朕的召见,不得擅自外出。”
谢哲面无表情,只是低头拱手,声音平静而坚定,“谢陛下恩典。”
宴席的欢声笑语逐渐淡去,朝宁的心头才终于舒缓了些许。她不禁感到后怕,方才谢哲的一举一动,仿佛都牵动着她的生死。此刻,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用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着这个男子。
他似乎与自己的父亲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隔阂。谢闵每每提及明皇帝时,总是恭敬地唤作“父皇”,而谢哲却只是冷冷地以“陛下”相称。朝宁敏感地察觉到,这简单的称谓背后,隐藏着太多的复杂与深沉。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朝宁的心始终为谢哲提着。每当他冷冷地吐出“陛下”二字时,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明皇帝那微妙的情绪变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仿佛隐藏着不满、忌惮和猜忌的暗流。
朝宁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男子,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风雨,才会与自己的父亲如此疏离?他的心中,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和痛苦?
“有没有被吓到?”谢哲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朝宁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平复心中的那份惊讶。
“阿哲!”
谢闵的呼喊声在走廊尽头回荡,他的脚步声急促而有力,显然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停在谢哲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阿哲,父皇他只是生气你与他生分了。”
谢哲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些许无奈和苦涩。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多谢皇兄提醒。”
“只是这君君臣臣的规矩,还是分明些好。”谢哲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起来,眸中闪过一丝寒意,“臣在他国多年,已经习惯了那里的风土人情,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谢闵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正是多年漂泊异国他乡,才使得我更为珍视与父亲的深厚情感。”谢闵急切地解释道,见谢哲并未立刻回应,便又默默地闭上了嘴。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朝宁身上,仿佛要透过那层淡淡的轻纱,探寻出更多的秘密。谢哲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轻声唤道:“皇兄。”
“阿哲,我总觉得你这侍女,似乎有些面熟。”谢闵皱着眉,细细打量着朝宁,仿佛要从她的眉眼间找寻出什么线索。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朝国的那位公主,朝宁!”
朝宁怔怔地盯着谢闵,眼中满是惊愕,瞳孔紧缩,手再次紧握成拳。她的目光紧随着谢哲的背影,紧张得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就在这时,谢哲却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玩味,“臣也觉得像。”他随手一挥,示意朝宁走到他跟前。
朝宁心中一阵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她跪在谢哲面前,低头垂眸,展现出一种乖巧温顺的姿态。
谢哲仔细地打量着她,伸出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他的目光深邃而莫测,仿佛能洞察人心。
这是朝宁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谢哲的目光,她感到有些不安,但又无法移开视线。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审视,心中忐忑不安。
"终究,朝国的公主并非聋哑之人,岂会甘愿沦为奴仆婢女,任人驱使?"
他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每一个字都如针尖般刺入朝宁的心中,让她难以承受。
朝宁微微颔首,似是在回应他的言论,又似是在默认自己的命运。然而,她的身子却在不经意间颤抖起来,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与无奈。她的鼻子也微微发酸,眼眶中似有泪水在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知道,自己身为朝国的公主,本应享有无尽的荣耀与尊贵。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不得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不愿为奴为婢,不愿任人驱使,但眼前的局势却让她无从选择。
自那日归返成王府,谢哲便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将自己深锁在宫殿的幽深之处。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仿佛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唯有黑崖能自由出入,即便是朝宁,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青媚看着朝宁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小花宁,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得了相思病,日夜思念着咱们的王爷?”
朝宁闻言,却是连抬头回应的心情都没有。她的脑海中,始终盘旋着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她是不是已经被谢哲发现了?可若是真的被发现了,他为何没有将她抓起来,而是选择了这样的疏离和冷淡?
没过几日,李敏原便亲自将朝宁所求的那把软剑送了来。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低声对朝宁道:“殿下,臣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暗中集结了旧部。只待您一声令下,我们便可行动。”
朝宁接过那把闪烁着寒光的软剑,心中却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