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宫中,蔷薇枝条萧条,白雪盖满了枝头。清平靠在柱子上,望着外面,却又什么都瞧不见。野客见她此番模样,可把她吓了一跳,整日在她的耳边唠唠叨叨的。
“娘娘,要不吃些糕点?”
“娘娘,要不加点衣裳?”
“娘娘,要不出去走走?”
“娘娘,要不给婢子讲点故事?”
“娘娘......”
唠唠叨叨,絮絮叨叨。清平也不知如何才能封上她的嘴,好不容易逮着野客打瞌睡的间隙,自己偷偷的溜了出去。她顺着记忆,慢慢摸索到了莲花池。她以舒窈的眼睛是看不见如今这副干枯白雪的景色了,慢慢的扶着栏杆,手心的温度将栏杆上的雪慢慢融化,却又将手冻得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也不知自己是何种感受。
“小友?”
清平惊起抬头,随即想到碧罗还被她封印在这,又低下头去了。
“碧罗。”
“你可认识心容?”
碧罗懒散的躺在笼中,“心容?那个本是戾帝魂,却又幻化成形,还破天荒的爱上戾帝的怪类?小友遇到了她?”
清平摇了摇头,“应该不算。没有见到形!”
“也是!”碧罗点了点头,“当年她的躯体可是亲手被戾帝给焚毁,只剩游魂在世间。之后,便没了踪影。就连戾帝被打回苍晖虚境都未曾出现。”
“你......可还记得你当日之主,魔王,慕予兮?”
碧罗苍白着脸,一下子坐了起来,“王上?你见到了他?在哪?”他苦苦寻觅这凡间都未曾寻到丝毫,如今清平这般问,也怪不得他如此激动。但他又随即想到什么,哀求着她,“小友,王上并未做出任何伤害神族亦或是凡间之事,反而还帮了神族将戾帝打回苍晖虚境,还以身结印,孤身驻守在那苍凉之地。我知道神族对魔族又芥蒂,但,你......可不可以放过他?”
“放过他......”清平呢喃着,她站在冷风中想了许久,才离开。
雪下的愈发大了,待到她回到承华宫门口,身上已沾满风霜。她伸手轻推朱红的宫门,缓缓走入,却又在园中停了下来。
她竟闻到一股花香。
是蔷薇!
“野客?”她疾步走到屋檐下,推开殿门,却被一阵黑色的光逼退。她旋身落在屋上,手中凝出了浮光剑,冷冷道,“心容。”
“你到真的回来了”,她努力感受着周遭的气息,却怎么也感觉不到野客的存在,“野客呢?”
心容缓缓走入雪中,抬眸看着立在那的白衣女子,嘴角扬起,轻蔑的笑道,“就在这啊?我就是野客啊?”
“怎么?你看不到吗?”
清平身子愣了愣,低声而道,“怎么会?心底纯良的人怎么会被你占据?”她知野客心思不深,心底善良,并未太多注意;可她万万没想到,心容会顺着还留在野客身上的戾族图腾下手,强占躯体。
心容笑道,“确实!本帝可是费了些气力。”
“北斗神君曾重伤你,如今你又有几分气力与我在这叫嚣?”清平凌于空中,舞动着手中的剑,却迎来了心容戏虐的笑声。
“不过,你真的狠的下心下手吗?她可是你的小侍女啊。”
果真,清平的剑气弱下去三分,她没有收剑,而是冷冷的说着,“野客若死在我的剑下,我自会护她轮回,全了主仆情分。但,她若是死在你的手中,我定会让你为她陪葬!”她再次祭出浮光剑,寒冽的剑意铺天盖地的卷来。
心容瞳孔中闪过畏惧,面部突然痛苦的狰狞。她跌落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不受控制的双手拿着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匕首。
“我说过,娘娘会杀了你的。”
是野客!她竟在心容的控制下得了一丝清醒,狠心拿出自己用于防身的匕首,狠狠的刺入心间。她听着心容的嘶喊,笑着,“你不会赢的。”但她也不会让娘娘动手杀了自己,会脏了手,也不值得。
清平愣住,稳稳的落在雪中,带着一丝慌乱扶起倒在雪中的人。她轻声唤着,“野客。”大雪零落,满园的黑色蔷薇,竟在那一刻与雪融为一色,纯白无暇。
野客笑了笑,虚弱的说着,“娘娘!婢子保护了娘娘。”她艰难的哈了口气,看着漫天飘落的大雪,指了指开满枝头的蔷薇,“原来纯白的蔷薇花如此好看啊!咳咳咳......可惜......婢子看不到娘娘......穿,凤,袍。”
清平没有哭,只是抱着野客的尸体在雪中坐了许久。不知为何,她现在渴望看到野客口中所说的白色蔷薇。
四散的戾气久久萦绕在承华宫上方,冲不出清平设下的神印。她单手结出印,将四散的戾气聚拢在一起,狠狠的掐碎。
清平将野客放在雪地上,挥袖摘来许多纯白蔷薇花落在她的身边,彷佛下了场花雨。她站在一旁,手中燃起了月火洒向野客的尸身。
“保你一丝灵识,灼你腐朽尸身,望来生无忧虑!”
沉睡中的白团神兽清醒过来,看着周遭松动的封印惊呼,“松了松了!封印松了!”子鼠立即跳了起来,“看来本神兽就要出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