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点灯的承华宫显得更加暗,黑色幔帐飘动,像是无尽黑暗席卷着地上的那人。一身白衣已经被汗水打湿,脸上有着泪,身子蜷缩着。
千里青山里,本应该好的差不多的碧罗嘴角溢出鲜血。他却不以为意,笑了笑,“故人的徒儿......筱筱,她......剑术不错,就是笛吹的差了,吹的本君头疼。”
筱筱!
想你了......
“陛下!宫外无辜百姓无端横死街头,面目绀色,实乃大不祥......礼部尚书李氏吊死树头,同样是面目绀色。王城中水源皆在午时涌血水,水中还带有浮尸......听闻宫中也有此事,臣听闻舒妃娘娘......”
“放肆!”叶淳一身黑金龙服着身,眉宇间散发着阴戾。谁也不能定罪他的舒窈,哪怕这位是他的老师孔武昭。
如今的孔武昭已满鬓斑白,但骨子透露的风骨不可磨灭。他深深俯首,朝叶淳长长一辑,跪在帝王之下。
他铿锵道,“陛下!舒妃行事荒诞,罔顾人命,残害宫人,祸乱宫闱。甚至以血沃花,惹得人心惶惶!更甚,挑唆天子贬谪清正官员!”
“陛下!臣等叩请,赐死舒妃!”百官跪首,都在与座上这位帝王做着争斗。他们不是不畏死,而是不忍先祖百年基业毁于女子之手。哪怕是抵上身家性命,也是万死不辞。
叶淳的心情不言而喻,紧握着扶手的手已经泛白,“既然卿等求死,那朕......”
“臣等万死不辞!”
“舒妃至!”
众臣皆未动,反而再次叩首,“臣等叩请,赐死舒妃!”
清平一身素衣,头上的钗环也被她卸下,只留下桃木簪子别在发间。她淡淡的看着座上的君王,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眸子中似乎有一丝浅浅的笑意。她在叶淳面前停住脚,“臣妾叩见陛下!”
叶淳见底下跪着的人,心中有些后怕。他似乎知道清平要做什么,但他没有理由在百官面前阻止。清平抬头看着叶淳,正好瞧见了他眼眸中的那丝丝畏惧与担心。她缓缓起身,看向身后跪着的百官,“在这明堂之上的,都是有功于社稷的大臣。陛下不可随意处置,但臣妾出身微贱,如今天下社稷有失,桩桩件件都将矛头抛向臣妾......”
“所以,臣妾自请入狱。”
“窈儿......”叶淳难以相信,直接站了起来。清平再次跪在地上,“但也请在堂的臣工,明察真相,还我清白,还陛下之名,还社稷安定!”
孔武昭直起身子来,“陛下!既然舒妃有此觉悟......”
“孔武昭!你放肆!”叶淳吼道,他来到舒窈的面前,扶着她的双肩,“窈儿!你究竟想要做甚?告诉朕好吗?”他在苦苦哀求着,“告诉朕好吗?”
清平淡淡笑了笑,“陛下!无甚......臣妾想要陛下是个明君!受万民敬仰,流芳百世。”她轻声说着,在他的面前说的那般云淡风清,“臣妾不会走,陛下......要信妾!”
叶淳看着面前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踉踉跄跄的回到龙椅上......
“神女大人!这又是何必?”子鼠不满道,堂堂神女愿意去下诏狱。清平停下,站在栏杆处,喃喃道,“是舒窈欠叶淳太多了......”舒窈的经历
“那也不是你啊!神女大人!”
“我知道!”她继续走着,微风吹拂起她的裙摆,慢慢的。
但她也是有求于叶淳啊!
上神之身取心头血尚且元气大伤,更何况凡人。这明君,就当是她给的补偿吧,也当是全了他年少的梦。
“玄湘该到了吧......”清平看着这灰黯黯的牢狱,呢喃着。她盘腿而坐,泛白的月光萦绕着。她的伤势远比玄湘看到的严重,碧罗的那一击虽不足以危及性命,但若是成疾,于神途无益。
一袭红衣站在城墙上,入眼的是满城灯火。这下玄湘倒是看到了戏文里说的万里灯火绵不休,灯火当真是将太仓郡照耀成了信国唯一的不夜城。
“公主府......哼......”玄湘一跃就到了府门前,门口硕大的安柔公主府几字显得格外灿烂。她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刚踏进去一脚,便感受到强烈的波动。
玄湘被一股力量弹了出来,她凌云在空中,想看看这府中的究竟是何物。可刚站稳脚跟的她,又被那股力量给击退。这下,她完全看不到府中有何物。
看来得制造些骚乱了,不然小呆瓜出师无名......
红色得身影消失在灯火尽处。
清平在狱中也不太好过,殷红的鲜血洒在地上,可把狱卒给吓了一跳。虽说舒妃现下是囚犯,但毕竟是天子捧在手心里的人。万一死在这,就这牢狱中的人,也不够天子杀啊。小狱卒慌乱的想要跑出去,嘴上还喊着,“太医!太医......”
清平撑着虚弱的身子,隔着木桩叫住了他,“大人!”听着有气无力的,小狱卒左右也不是,只好来到清平的面前,“娘娘且等着,我这就去叫太医!”
清平轻笑着道,“大人从哪唤得太医?”一介小狱卒如何唤得来太医,出去也是无用功。况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