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缓解,清平才得以安眠。她靠着床栏,缓缓入睡,再醒来之时已是日头初照。暖洋洋的光透过那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的身上。散着热气的茶水捏在两指之间,透着阳光,缓缓交融。窗外的雪随着晨曦慢慢消散,房檐上的铃摇的叮当响,因着寂静听的格外真切。
“娘娘!姈妃已在外头等候多时,不知是否......”野客拂了拂身子,有几分不情愿的禀报着。她今日才知昨儿发生了什么,气不打一处来。如今与金景晴要好的冷玲儿又寻来,到底是聊常还是寻仇,她也拿捏不准。
清平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淡淡的道,“请她进来吧!”
虽说这承华宫没有曲水,但还是极为雅致的。冷玲儿站在那,为难的看着清平道,“舒妃可否屏退旁人?”野客一惊,大呼,“娘娘......不可!”清平知道野客定是被昨日的事儿吓得不轻,但一凡人又能为难她什么?她挥挥手,让野客下去。
“坐!”清平示意着冷玲儿,随后亲自斟了盏茶放在那。只是冷玲儿久久站在那不动,神色复杂的看着慢条斯理饮茶的清平。万语千言哽咽在喉,却难以启齿。待到茶凉,她依旧站在那。清平也未曾多问,又再为其添上热茶。
风过无痕,铃声作响,却也惊起发梢拂面,衣袂翩翩。茶水凉了又凉,清平未曾换茶,双眸一直盯着窗外看,缓缓而道,“姈妃是专程来看本宫......饮茶?”
“不是!”
清平低笑道,“那又何故站那?本宫可不需要门神......”
冷玲儿愣了愣,没想到清平会如此打趣自己。她低着眉,而这一次没有为难和犹豫,跪在地上,拱手而道,“舒妃不需门神,因为......你就是神!”她目光有些激动的看着侧坐在阳光之下的清平,见到救星一般。
清平愣了愣,随后失笑道,“那本宫又何故落水?何故跪地?”她不是在疑问冷玲儿,而是在向她吐露一个事实:神可不会这般委屈自己!
可清平不知的是冷玲儿目睹昨儿在水下的一切。
“舒妃自有自己的道理......”
“那姈妃来这又有何道理?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是本宫这小小的承华宫?”清平缓缓起身,眉眼冰冷,没有温热之感。影子映在冷玲儿的身上,有如跌落寒冰之感,她跪在地上,磕着头道,“请舒妃娘娘救我!”
救?
无妄无灾,能救什么?
神可不会怜悯一介凡人!
她俯首在地,却没有听到自己所期待的声音开口,内心更加寒冷。她不禁再想到昨儿所见,她不会错的,舒窈就是神!心中似乎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将昨日所见说出,让这成为自己的筹码。
“手中承火,水中白剑......”
清平道为何冷玲儿上来便笃定她是神,原是见到了昨日之景。现下和盘托出,无非将此当作筹码,以此威胁她来施以所谓的援手救她。可她犯了忌讳,神可不会被一介凡人拿捏!她素手捻起外头的白雪,绕在指尖浮着。就在冷玲儿忍不住抬头的那一刹那,指尖白雪朝她眉心而去。
凌冽的寒意在她的眉心散开,一点一点的将那些不该有的记忆封冻,又随着清平指尖一动,全部破碎,了然无踪。冷玲儿还来不及挣扎,便没了所认为的筹码,昏倒在地......
“红墙困不住你的......”她知冷玲儿所求是什么,可她无力敢乱凡间命数。冷玲儿想要出去,但不是现在。她只能等,等这个王朝需要的时候,只是那时,只剩孤寂!
清平淡淡的,桌案上的茶水已凉透,她道,“以道相交者,天荒而地老;以德相交者,地久而天长;以色相交者,色衰而爱驰;以利相交者,利尽而交疏;以势相交者,势倾而交绝。神......你交不得,更识不得......”
因为神,无情!
“神女大人为何施以醉酒咒?”子鼠可是在那处听的真切,就算见不着,但凭着灵识还是知道清平做了何事。
冷玲儿迎风而站,身边的冷玲儿趴在桌上,醉的真真切切。她缓缓而道,“恍惚几朝春秋,匆匆碌碌,清醒度日难免负重累累,还是醉些好......”没了话音,站着的人又不知所踪。
“晖明殿?”
“怎么到这来了?”清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又要转身离去,可心中觉得此处虽是荒凉些,但人烟稀少,不失为妙地。她一跃至房顶,站在那捏懂法术往神宫而去。坐至房顶,环顾着四周,野草丛生,房屋残败不堪,难找出几间完好的。园中还有棵枯了的老树,她淡淡的瞧去,敲定为死了根的梨树。
不久,哗哗的水声、捣衣声传来。一身素衣的金景晴坐在小凳上,素白的双手揉搓着衣裳。细细看去,浸在水中的手已泛红。她没了往日的娇俏,留身的只是凄凉与悲惨。
“我道是谁在浣衣?原是金家娇女!”不知哪出来的女子,面色蜡黄,想来在这待的时间久了。她同样着素衣,浑身散发着幽怨之气,手中的利刃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金景晴身子一怔,连忙起身要走,却被刀刃抵住喉。
“怎么?如今不敢看我了吗?还是说......你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