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的生活!
宋煜又看到那个浑身是伤的自己在冷宫门缝隙内眼睁睁看着未婚妻坐着周府的花轿风光大嫁。
他伸出舌尖舔了下颇为寒凉的唇瓣。
从衣襟里拿出心疾药,倒在手里五六粒,压在舌根底下慢慢化开。
邱梦握住宋煜的手,紧紧的握住,“妾永远在殿下身边。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又陷在那个噩梦了是么。”
宋煜看了看邱梦,轻轻点了下头。
室内静了下来。
沈江姩进来时看见邱梦正紧紧攥住宋煜的手,宋煜没有回握,也没有挣开,所以邱梦在冷宫便是在宋煜难过时靠近的宋煜么。
宋煜懒懒窝在椅上,他稍后得去朝里上朝,他揉着眉骨,平复着心绪,他宋煜竟不得到一个女人义无反顾地奔赴么。
他吐口气,他那盘棋得继续下,招来谢锦,耳语道:“叫人盯着点周芸贤,别干涉他轨迹,晚点来说说动向。”
谢锦颔首,爷在请君入瓮,他自己就是那饵,“明白的。”
邱梦拿个锦盒,用手去捡地上四分五裂的玉冠。
沈江姩也低手去捡,碎玉将手指割破了些,她也没有停下,好似手指破了,心里疼痛会少些。
宋煜望见沈江姩的手指被玉割碎,出了血,他手臂猛地一颤,刚想起身去查看,却忍下了,别开了面庞,不想继续一厢情愿了,因为永远得不到回应,她一味地躲他。
“不必捡了。有构造图,玉匠照图做就是了。”就像澄清似的,宋煜加了名字:“……邱梦。”
沈江姩肩膀一僵,原来他叫梦儿不必摸碎玉了。
邱梦忙说,“图到底不比实物,还是要捡的。姩姩你歇着吧,你是我家客人,你皮肤细嫩,没干过粗话,我在冷宫干活习惯了的……”
宋煜因邱梦排挤沈江姩的话,猛地心里就对邱梦生出抵触之感,他记起邱梦多年恩情,生生将情绪压下。
他凝着沈江姩那消瘦的身子,她仍在捡碎玉,他烦躁的别开面颊,到底没有忍住,说道,“莫捡了。不用你捡。”
沈江姩红了眼眶,“要捡的,是因我而起。我便有份责任吧。玉冠重造多少钱,我出了。”
宋煜说,“不用你出。别管了。怪我自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谢锦就拿着木棍立在那里,心想这木棍要不要送回去啊从厨屋借的
爷争宠失败受挫的表情那样难看,他也不敢问啊,不问了叭,就这样默默抱着木棍当背景好了!
爷已经失态丢人了,自己还有这根木棍,不可以再失态了。不然抢爷风头怎么办……爷一个人丢人就好了……
周芸贤牵着周环随东宫侍卫离去,他没有将妻子领走,心里十分不忿,妻子被强留东宫,他亦心有不甘。
但他明白,的确凭借自己此刻的处境,确实连走到大理寺冤鼓的能力都没有,需要借力、需要依附,不然很可能就莫名其妙‘病故’了。
太子势力庞大,不是自己可以抗衡,太子之所以留他一息,是理智尚存不杀百姓,也是顾及姩姩的心情。
出门,东宫侍卫将周芸贤猛地一送,周芸贤倏地摔个四脚朝天,地上冬雨泥泞颇多,他发丝衣衫沾满了泥泞,落魄得好像一条细狗。
“快走快走!不要在门前逗留!”侍卫厉声恫吓,“太子给脸,你竟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那都是因为太子看那位绝色小主儿的份上。才忍你叫嚣半日,不然你是谁?”
“爹!你摔疼了没有?我们可以从坏人手里救回娘亲吗?”周环连忙去扶起周芸贤。
“可以的!环儿,娘亲会回来的!你娘亲可是个要脸的人。”周芸贤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头,恨恨地望着门头矜贵的东宫二字,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要叫这东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亲手报那日五刃之仇!
周环扶着周芸贤一步一步地走过东宫门前的路,转角继续往交叉路上走,待绕了二三个路口。
周芸贤满脑子都是去拜见睿王宋曦文。
突然,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了周芸贤的肩膀。
那人唤道:“周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周芸贤闻声,身子猛地一僵,缓缓地回身,便见那人面貌颇有几分狂狷之色,他将人认出来,原来是亡龙之过,御前救过他性命的睿王宋曦文,他揖手躬身道:“草民参见睿王殿下。周某正在想您呢,睿王爷。”
“周大人素来与东宫亲好,又与燕将军多番走动,如何想起本王来了?”宋曦文把玩着一串佛珠,笑得颇具深意,“这叫做患难见真交。你起高楼我远之,你高楼倒了,我扶之。是为情谊。”
“那日今上寿宴,周某遭歹人陷害,因亡龙之过触怒龙颜,睿王殿下对周某有救命之恩,周某欠您一个人情,眼下,该还了。”周某躬身拜倒。
“这里接近东宫,恐怕四下耳目众多,周大人上马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