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蘩吃惊不已,讨了陶籽怡和齐婉的和离书来看,看完才真的信了,不由羡慕道:“你们动作够快的,这就和离了。亏你们幸运,碰上个开明的婆母,我不知猴年马月方能拿到和离书呢。”
陶籽怡心情舒畅,连日来死水般的双眸灵动些许,笑道:“快说,你去探望大太太,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蘩爱不释手地捧着和离书,赧然隐含三分忿然地道:“你们知道的,三太太押着老六‘洁身自好’,他睡回我房里,我烦他,没法子,只能去家庙躲一躲。”
“原来如此!”
陶籽怡和齐婉怜惜她,一路安慰。
王蘩做足了可怜的姿态,捧着那和离书看了又看。
傅南君轻轻垂下眼。
不是单纯地躲老六那么简单吧?
这王蘩,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罢了,不管,天捅个窟窿,这不是二太太回来了吗?有二婶顶着。
傅南君先送陶籽怡和齐婉去衙门,然后三人一道送王蘩去家庙,顺便看看大太太郑氏的现状。
这一探,又探出一场风波来。
傅南君的丫鬟乌茜眼尖,推门进去,察觉郑氏慌慌张张藏什么东西,便趁郑氏转身倒茶的功夫,将那东西从被子里抖出来。
竟是个浑身扎满针的布偶小人!
布偶背后贴着施窈的生辰八字!
傅南君等人惊出一身冷汗,当初因巫蛊厌胜,国公府差点天翻地覆,欣嬷嬷被打死方算完。
大太太怎地这般糊涂,又与巫蛊之术扯上干系?
嫌命长吗?
今儿她敢诅咒施窈,明儿胆子大些,不满老太爷将她送来家庙,谁知她会不会诅咒老太爷?
都已经送来家庙了,施家掌权人狠狠心,她离“病逝”还远吗?
郑氏本欣喜施家有人来探望自己,生出或许好好表现,有朝一日能回府的希冀,看到那个布偶小人抖到地上,吓得脸色煞白,索性撒泼喊叫:
“施窈!是施窈!你们为何偏不信我呢?就是因为她来京,我们施家才开始倒霉的,我才沦落到入家庙的下场!她活该!我诅咒她,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傅南君吩咐乌茜烧了布偶小人,冷冷道:“太太,巫蛊非同小可,这件事我会禀告老太爷和老太太。”
“傅南君!”郑氏彻底疯了,扑过来要打她,却被傅南君带来的两个婆子死死拦住,她撕心裂肺尖叫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给你荣华富贵,给你世子夫人的尊崇地位,从未苛待过你,你竟嫉妒我的珠珠,偏心三房的庶出孽种,帮着那个孽种对付我的珠珠!你也会遭报应的!我等着那一天!”
见傅南君变了脸色,她越发得意地继续道,“施窈她就是个白眼狼,你处处帮她、维护她,她不会感激你的,她只会记得你当初命人大冬夜开她的窗户,要冻死她!
你以为她不恨你吗?你以为她不想报复你吗?你等着吧,但凡给她机会,她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傅南君苍白的脸色,渐渐回暖,淡淡笑道:“若有那一天,那是我的报应,我欣然接受。而太太你,吃今日之苦果,正因你往日种下了孽因。”
“啊——啊——我要疯了!我不要住家庙!”郑氏宛如疯子般,抱着自己的脑袋尖叫不止。
王蘩等人既气愤,又心有戚戚焉。
面前这个疯婆子,哪里有国公夫人曾经雍容矜雅的半点影子?
镇国公府。
傅南君突然离开,施窈出面,暂时顶大嫂的缺,管理后宅庶务。
她处理了一整个上午的鸡毛蒜皮,丫鬟们提醒她吃晌饭。
餐桌上只有她和二嫂子乐安宁两个人,正要动筷子,傅南君回来了。
施窈左右看看,问道:“三嫂、五嫂、六嫂呢?”
傅南君洗了手、净了面,坐下,仔细看了看施窈澄澈如水的双眸,看不出半分怨怼,只有满满的依赖与高兴。
她轻轻一笑,方道:“她们暂时不回来。”
施窈心跳快了两拍,忙问:“她们去哪儿了?”
三个媳妇不回家,这可不是小事。
傅南君道:“我们一道去家庙探望大太太,见她日子过得清苦,她们仨便留下帮她种菜去了。”
“……”
施窈一脸的一言难尽。
大嫂拿她当傻子吧?
这话她能信?
乐安宁惊得下巴快掉了:“大嫂,可不能因为我和窈窈读书少,你就信口开河骗我们!她们仨到底去了哪里?打死我都不信她们会去家庙。”
傅南君挥退丫鬟们,这才一五一十说了:“……六弟妹要在家庙躲六弟,籽怡和婉婉觉得是个好法子,便暂住那里避风头。待二妹妹出嫁了,她们再公开和离的消息。”
施窈掐一把大腿,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竟是我耽误了嫂嫂们。”
乐安宁拍拍她的大腿:“你不疼啊?”
施窈:“……”
尴尬得双手不知朝哪里放。
傅南君掩帕笑了两声,转而问:“老三老五来闹了吗?”
施窈笑道:“闹是闹了,只说找三嫂五嫂,却不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