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唤木香倒酒,满满吃了一杯,放下酒盏便摇摇晃晃起身道:“不胜酒力,我先回了,以免在二伯母和客人的面前失态,嫂嫂们担待。”
傅南君怜惜她,忙道:“木香,快送你们姑娘回去,这里有我。”
施窈道了谢,扶着木香的手,落荒而逃。
嫂嫂们又开始八卦。
大家没发现,三嫂陶籽怡和五嫂齐婉格外沉默,二人频频看向二太太沈氏。
唐瞻见施窈离去,眼里流露出失落。
晚宴吃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散。
容氏与沈氏一起离开,妯娌俩显然有话说。
有人看到容氏抹眼泪,大抵在诉苦。
施明秣和施明辰兄弟二人最为得意,陪酒陪得最多,散了席,兄弟俩亲送唐瞻去外院客房。
出去后,三人又开一桌酒席,继续划拳吃酒,一个打听京畿大营怎么练兵,两个打听边关打仗的激烈,称兄道弟。
只差一点就拜把子了,直至兴尽而归。
容氏与沈氏叙完话,得知那兄弟二人又吃了酒,忙遣人去叫王蘩和怀夕去接二人回房。
且不说怀夕扶着个酒鬼,一路小声骂骂咧咧,王蘩捏鼻子扶着施明秣,也是极为不耐烦。
回了子归园,王蘩命通房丫鬟们给施明秣沐浴。
施明秣洗去身上的酒气,稍稍清醒,赤红的双目一瞪,骂走丫鬟们,一通大声喊叫:“六奶奶!王氏!蘩姐儿!”
王蘩嫌丢人,入了净房,随手拿了条汗巾子堵住施明秣的嘴。
施明秣一把将她扯进浴桶,吐出汗巾子,哈哈笑道:“六奶奶,今儿我看你朝哪里逃!”
王蘩吓得花容失色,啪啪就给了施明秣两个巴掌:“放手!你做什么?施明秣,你发什么疯!”
“对对对,我疯了,我疯了!我他娘的疯狂想你!”
施明秣将王蘩推到浴桶边沿,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胡乱亲吻她的脖颈,撕扯她的衣裳。
王蘩脸色苍白,身上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恶心欲呕,双手反剪,实在无法动弹,便狠狠朝后一撞。
施明秣惨叫一声,立即松手。
王蘩连滚带爬逃出去,吓得用力喘气,眼泪横流,用杀人的眼光瞪着罪魁祸首。
她知道,施明秣快忍到极限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施明秣疼得大脑清醒大半,眼里雾气弥漫,喝问道:“王蘩,你做什么?谋杀亲夫吗?”
王蘩抖抖索索,色厉内荏骂道:“施明秣,你还有脸说!你拿我当什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竟趁酒醉强迫于我,丝毫不顾我的感受!你说,是不是与通房丫鬟们玩闹多了,便也拿我当个可随意欺辱的丫鬟看待了!”
施明秣哑口无言。
他忍了好几日,王蘩总让他睡那个小榻,不准他去拔步床上睡,不准他亲近,说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胭脂味儿。
明明他这几日每天洗三回澡,身上的皮都泡皱了,衣裳也换了新裁的,哪有什么残留的味道,分明是她使小性子吃醋。
今儿吃了酒,便想借酒壮胆,把事办了,起个头,后面她便没话说了。
她低不下头,他一片好心,拿醉酒当台阶,她竟不识抬举!
啪啪给他两个耳光就罢了,还险些伤了他!
那个地方是能受伤的吗?
若出了问题,他们今后的幸福生活怎么办?孩子从哪里来?
到时哭的还不是她!
二人各有各的委屈,各自负气。
即便如此,施明秣依旧没舍得卷铺盖睡书房,委委屈屈地挤在那个小榻上。
王蘩丧气。
这样都气不跑这家伙!
翌日,施窈一大早到甘禄堂请安。
木槿朝里面努努嘴,悄声道:“今儿别请安了,老太太没醒呢,老太爷说了,莫要打扰老太太好眠。”
施窈忙关切地问:“可是昨儿晚宴吃坏了脾胃?”
“那倒没有,”木槿掩了掩唇,轻声说,“老俩口昨儿晚上回来,吵了一架,赌气到四更天才睡,老太爷气得没吃早膳。”
施窈眨眨眼,耳朵嗖的一下竖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吵什么?”
木槿深深看了两眼施窈:“是为二姑娘吵的。”
施窈迅速回想这几日自己有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奇怪道:“为我争吵?”
木槿叹了声:“为的是姑娘的亲事。老太太看中江三公子,老太爷看中小唐大人,姑娘早些做决定吧。”
施窈:“……”
还不如不问,这回轮到她头疼了。
这叫她怎么选?
哪个都不想选啊。
她以为自己仍是金陵老宅的那个野丫头,可是,在施明珠失去政治价值后,她一跃成为真正的国公府二姑娘,身份一下尊贵起来。
镇国公府二姑娘的姻缘,是绝不可能脱离施家的关系网的。
自毁名声也不可取,尊贵如施明珠,一朝毁了名声,只能嫁与皇子为妾,几番拉扯方得了个侧妃的名分。
换做她,只会更惨。
连皇子的妾都混不上,谁知道最后是潦草嫁给纨绔为妾,还是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