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偷着乐。
大哥大嫂怕是又上演霸道总裁强制爱的戏码了。
可惜她一个矜持的小姑娘,不好意思扒他们墙根上,现场观摩八卦。
施窈惋惜一阵,早膳时大快朵颐,比平常多吃两个灌汤包。
待她吃饱喝足,木香方惴惴提醒:“姑娘,今儿一大早,大爷没请安,二爷、四爷、六爷、七爷、八爷,他们五位也没去甘禄堂请安。木槿悄悄使了个小丫鬟来跟我说,六位爷都告了病。二爷昏迷不醒,早膳都没用,汤药是拿筷子撬开嘴,灌进去的。”
施窈倒吸一口凉气。
她昨天才向菩萨许的愿,今儿就灵验了!
这是要家宅不宁的节奏啊!
她有点怂了。
“我,我现在装病,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吵嚷声。
“施窈!施窈你给我滚出来!”乐安宁气势汹汹冲进关雎院,一把将拦路的婆子推个四脚朝天,一边骂,一边哭,“你怎就忒狠的心,要治死你二哥哥!
他是对你不住,可老太爷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你倒是会装,面上装作一团和气,说原谅他了,背地里尽使绊子。
蛇蝎心肠的小蹄子,你竟也配做国公府的千金!快些滚回金陵去,接着做你那乡野泼妇!小妇养的,果然没半点教养!”
半夏气得直哆嗦,见乐安宁的仆妇来抓她,撸起袖子,抬脚便踹上去。
乐安宁嘴上骂两句,便已害怕讨了老国公和太夫人的厌恶,哪敢上手碰施窈一根手指头,只指挥丫鬟仆妇们去拿木香、半夏、忍冬和星觅四个,院子里其他进不得正屋的小丫鬟,更是毫无顾忌,轻松捉了,捆上绳子。
施窈一闭眼,叹气说:“我可是踩了母大虫的尾巴了!”
气得乐安宁漂亮憔悴的脸蛋扭曲,施窈又站起身,随手抓了刚用过的瓷碗,狠狠砸在抓半夏的丫鬟身上,喝道:
“客气什么?人家都打上门了,你们还端着副小姐的派头呢!打呀!瞅瞅身边有什么,给我打,使劲打,随便砸,姑娘我都给你们兜着!”
说罢,她又做个表率,端起一碗汤扬手泼在目瞪口呆的乐安宁脸上,又胡乱抓了喝茶的玉盏砸在乐安宁奶娘的胸脯上。
乐安宁尖叫。
被砸的丫鬟飙泪。
被砸的奶娘捂住胸脯,直喊:“杀人了!二姑娘杀人了!”
施窈冷笑:“嬷嬷切莫拱火,我这人最受不得激将,惹急了我,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嬷嬷今儿得横着出这个门!你是没听过我割了流氓耳朵、刺瞎地痞眼睛的威风吗?”
那奶娘顿时不敢嘶喊,蹬蹬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只哎呦哎呦乱叫唤。
有了施窈亲口保证,关雎院的丫鬟们伶俐起来。
除了半夏外,她们不是太夫人赐的,便是老国公赐的,哪一个都不是善茬,找了趁手的工具,狠厉还击。
半夏是从金陵起便跟着施窈的,也是施窈唯一从金陵带进京的丫鬟,最为忠心护主,右手攥一根鸡毛掸子,左手抄起打热水的铜壶,将鸡毛掸子和铜壶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尖叫惨嚎。
双方一方有趁手的工具,一方人多势众,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柳华姑姑来喝止还不够,直到国公夫人派了第一心腹金嬷嬷来,才撕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方人马。
施窈跪在甘禄堂,披头散发,可怜巴巴地垮着小脸,容得身侧的乐安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委屈。
无非是昨儿施窈坑害施家七兄弟,折腾得六位爷病倒,数施明玮病得最重,伤口撕裂,高烧一夜。
今儿守到施明玮褪去高热,人苏醒了,乐安宁便带人闯进关雎院。
“……我本也未曾想过拿二妹妹如何,她到底是咱们施家的二姑娘,金贵着呢,我岂敢在她身上加一指的。
只想着拿了丫鬟仆妇,打一顿,多少吓唬吓唬二妹妹,以后莫要心胸狭窄、挟私报复,行事须得三思而后行,考虑考虑后果。
不曾想,二妹妹竟这般凶悍,与那街头的泼妇无异,竟叫人动起手来,还泼了我一头一身的菜汤。我是再没见过这般凶悍的小姑子,她哪里有个闺秀的样子。”
施窈瞥一眼“油头汤面”的乐安宁,辛苦忍笑。
甘禄堂的丫鬟仆妇们,围着乐安宁,忙碌地为她擦去头上、面上的菜汤。
乐安宁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丢过这般大的脸,哭得双眸通红,肩膀一抽一抽,从肚腹哽咽到喉咙口。
经了这一遭,她怕是余生都要成为妯娌间、婆媳间的笑话谈资。
真没脸见人了!
这会儿撕了施窈的心都有了!
国公夫人郑氏和三夫人容氏的脸拉得老长。
六个病倒的儿子里,她俩一人占三个。
容氏本打定主意当施窈是透明人,不亲近,也不去招惹,可自施窈进京,自家的儿子接连倒霉,便渐渐厌恶起施窈。
但她与纪姨娘有一段恩怨,既不愿意管教施窈,也不方便对施窈做些什么。
国公夫人郑氏底气足,哪里容得施窈在自家嚣张——国公府将来是大房继承,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