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仆们纷纷赞赏、感激施明珠。
来接男人们的奶奶们,只得强颜欢笑。
她们在各自院子里也备了暖手炉和姜汤,此时没了用武之地。
施明武欣慰地笑笑:“女孩是小棉袄,这话可真没错。珠珠甚是贴心。”
傅南君端着姜汤,喝不下去。
施窈倒没有芥蒂,她对自己的身体看重得很,直接灌了一碗。
施明辰偏要来招惹她,低声哼道:“施窈,瞧瞧珠珠怎么做的,你怎么做的,别怪哥哥们不疼你。珠珠是贴心小棉袄,你是破衣烂衫,尽漏风了。”
施窈反唇相讥:“对,瞧瞧大姐姐怎么做的,你怎么做的。别怪我不待见你,处处看你不顺眼。”
“谁稀罕你的待见!这家里,又谁看你顺眼了?”
“此话原原本本还给你。这家里也没人稀罕你,也没人看你顺眼,所以,你只能联姻一个商户女。”
施明辰气得手里的白瓷碗直抖。
施窈不屑地哼一声:“一个不受宠的,天天嘲讽我不受宠,你哪来的脸?”
施明辰又自卑到自闭了。
两人斗完嘴,又听石蜜笑道:“姑娘备了酒菜,请大家去兰佩院用了晚膳再回院子。”
施明玮快惨成一条死狗,站都站不住,须得人背着,半死不活先说:“我不成了,替我向珠珠告一声罪,我得回院子躺躺。”
乐安宁恶狠狠剜一眼施窈,忙带夫君回棠溪院。
傅南君紧跟着道:“我多日未见凌云和腾云,想得紧,改日再去探大妹妹。”
说罢,她看也不看施明武一眼,提步入了二门。
“替我谢妹妹好意,我陪陪大奶奶。”施明武压下不悦,歉意地道了声,忙去追傅南君。
他有许多话要问傅南君。
施窈笑道:“我应了老太太,赶回来陪她用晚膳,也替我向大姐姐告一声罪,明儿去探她。”
施窈也走了。
施明辰才被施窈奚落一阵,记起施明珠探望八弟不探他,心底涌起一股醋意,鼓起勇气说:
“我身上带伤,今儿伤口裂了,有血腥气,不便见珠珠,恐冲撞了她养病,你们也替我谢珠珠好意。”
说罢,他艰难地迈开腿,走进二门。
这是头一回,他谢绝施明珠的好意,头一回脱离兄弟们,不与他们一起行动,特例独行一回。
他感觉身后有几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带着谴责,带着愤怒,令他如芒在背,心底既泛起一股快意,又夹杂着一股罪恶感。
他怎么能这么坏?
珠珠示好,他怎么能拒绝?怎么舍得珠珠失望难过?
实际上,没人多看他,这全是他自个儿的想象。
没人怀疑他伤口没裂,身上有伤,回自己院子休养,不是应该的吗?
珠珠本就是好意请客,哪里舍得哥哥不顾伤势去参宴。
余下的几个兄弟,有媳妇的带上媳妇,都去了兰佩院用晚膳。
施窈回房梳洗,亲眼看着丫鬟们归置好她逛街买的小玩意,这才带上两个盒子出门。
华灯初上,关雎院冷冷清清,不远处的兰佩院却热火朝天,里面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两个院子,宛如两个世界。
施窈没在意,拢紧斗篷,去往甘禄堂。
木香暗暗想,大姑娘性子安静,偏身边常常热闹,而二姑娘性子好动,偏身边冷冷清清。
嫡庶之别,都是命。
幸亏二姑娘天生的好性儿,没有因家中人偏心而左了性情。
换做旁人家,谁家姑娘受了这等偏心的委屈,不暗地里狠狠哭上一场的?
施窈进了甘禄堂,先陪太夫人用晚膳,吃完后,老国公也回来了。
施窈正觉便宜,不用二次回话,便向二老细细说了今日见闻,最后叫半夏送来那两个盒子,送给他们:
“银子是三哥哥出的,我借花献佛,给祖母和老太爷各带了一份礼。”
太夫人笑吟吟夸她:“礼数周全,出门玩耍还念着家里长辈,真真是孝顺。你姨娘将你教养得极好。”
规矩上差点,也无伤大雅了。
老国公拿出巴掌大小盒子里的一块鸡血石,够刻个印章,虽小小一块,也算是心意。
他眼神很是复杂。
说失望吧,施窈又懂得怜贫惜弱,积极主动施粥,最后还将大孙媳妇请了回来,又给他们带了礼物。
说满意吧,偏偏施窈花招层出不穷,可劲儿折腾那几个哥哥,明玮听说人快没了半条命,明辰吃了沙子割破舌头,明桢撒出去二千多两,明武是接回媳妇了,但施窈瞎嚷嚷,人人知道他犯了错,气得媳妇回娘家。
最堵心的是,施窈特别诚实,干的好事坏事一起说,让人揪不住她的错漏。
老国公笑道:“你这丫头行事沾邪气,做了坏事,又回来讨巧儿,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我倒不知是该赏你,还是该罚你了。”
施窈抱住太夫人的手臂,嘟嘴说:“您就直说我是根鸡肋就得了呗!祖母,您方才还夸我孝顺呢,若老太爷要打我板子,您千万替我拦着点。”
“哎呦,谁敢打我们家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