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单于义通讯的周宇原本以为营救鲜于苁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毕竟都能坐起来自己吃喝了,状态也好了不少,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反复。
但是灾祸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那个盗走兀吉娜公主留下的财物,将鲜于苁丢在那里自生自灭的侍卫又回来了。
这原本是个好消息。坏消息是,他是被人押来的,押他来的人身份不一般。
当时单于义以为等鲜于苁病更好了之后,就可以带着她转移到海边的港口,然后坐船前往兴汉。但是他等来的却是上千名骑兵呼啸而至,将他们围在了这个小部落里。
“将军,怎么办?”
单于义的部下很慌,能带着上千骑兵在草原呼啸来去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而且明明不是军队,对方的部分骑兵身上还配着甲胄,很显然不是普通人才敢做这种事。
“不要惹怒他们,我们看看风向。”
草原上的各种“贵人”很多,许多土不拉几的头人也会把最鲜艳最昂贵的衣服皮毛都穿在身上,以显示他们有多富有。但身上叠着再多昂贵的衣服,也很难让人看出尊贵来。
这一次带着千骑来到这个部落的人,却显然带着一股贵气。对方的侍卫如虎狼一样为他开道,有几个侍卫直接来到了单于义的面前,根本不认为这个部落里能有什么值得他们主子在意的人物,直接就瞪着单于义,摸走了他身上的刀。
“别耍花样。”
单于义被这样对待,仍然很冷静。他不会在形势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还要和对方顶着来。而且他不认为自己顶得过后面缓慢走来的那个年轻人。
他戴着一顶镶着许多珍珠的白色帽子,帽子的上面是一根高高翘起的漂亮的孔雀翎。以现在北原贵人中的流行,这顶白色帽子没有镶金戴玉的,不那么俗气,而是用珍珠来点缀,显得更雅。
但事实上珍珠在北原的价格又是极高的,因此其实要说它的昂贵,其实比镶金戴玉的帽子更昂贵。
这位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淡漠,眼睛瞥视间,流露出的也是他能踏足这里应该是这里的荣幸的气场。
他的身后,一个双手被绑的男人被推了过来,他的脸上都被抽出了血痕,更不用说身上。
那个年轻人没有开口,被绑的男人就急忙说道:“是这里,就是这里,伟大的贵人,我记得这里。”
年轻人依旧没有开口,但他的侍卫只是被他看了一眼,就吼了起来:“部落的头人呢?头人在哪里?”
站在单于义对面紧盯着他的侍卫可能见他的衣服还不错,气质也比较沉稳,就抬了抬下巴:“是你吗?你是这个部落的头人吗?”
单于义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一个过路人。”
“过路人?你不像过路人,你到底是谁,说出你的身份,不然的话我怕你活不到明天。”
部落的头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他跪在了年轻人的面前,去亲吻他的靴子,显然知道他的身份。
年轻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之前带来的女人还活着吗?”
头人看到了那个被绑着的人,认出来了他的身份就是那个送鲜于苁过来,后面又自己离开的男人。嘴上讨好地说:“活着,还活着。您之前派来的人已经救活了她。”
顺着头人手指的方向,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单于义的身上。单于义知道自己躲不开,主动走了出来。
“向您致敬,贵人。”
年轻人用余光将单于义扫视了一下:“我可从来没有派人过来,那么你是谁。”
单于义低下了头自我介绍:“我叫单于义,曾经是北原的一名将领。”
听到了单于义的自我介绍,年轻人终于正眼看着他:“将领?将领怎么会在这儿。”然后他忽然眼睛一亮:“你知道她的身份,是公主派你来救她的,是吗?”
看到他忽然变化的表情和语气,单于义立刻简单地承认了:“是的。”
年轻人迈步走到了单于义的面前,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反而显得有些急切:“她在哪里,我已经找了她许多天,但都没有人告诉我她在到了哪里去。”
单于义迟滞了一下,他已经从侍女那边知道了公主去了教主的身边,除了兀里烈皇帝想要将公主嫁给教主换取他起兵反抗兴汉之外,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需要将公主送到周宇身边去的可能性。
但这个秘密本来就不应该是他知道的,只是他猜测的而已。因此,不管猜得对不对,面对这个公主的追求者,他必然什么都不能说。
“对不起贵人,我也只是得到命令来救下在这里的一个女人而已。我只是执行了命令,但我确实不知道您所问的人的下落。”
年轻人死死盯了低着头的单于义几息的时间,伸出手指对着后面勾了勾。那个被绑着的人就被推了过来,跪倒在了地上。
“你,告诉他,你们之前要去的地方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