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图谷昊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而是说:“战场上的战马还没杀光,现在就撤?单于义,你好好想想,我们回去还能活着吗!?”
单于义忽然说:“你知道延寿教的骑兵为什么打着翻天鹞的旗号吗?”
图谷昊一愣,单于义解释道:“因为他们和兴汉国的朝廷不是一条心。他们打着流寇的旗号是不敢暴露自己有这么多骑兵的事情。他们害怕暴露自己有强大军事实力的事情,会被兴汉朝廷惩罚。而且我们现在看见的只是他们的士兵,实际上我听说他们还有数十万的教徒!”
图谷昊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单于义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就算丢了这么多战马,如果是被这个延寿教缴获的,其实不算把战马给了兴汉国,对吗?”
“对,如果这些战马助长了他们的实力,让他们起兵造反,我们就算回去也不至于真的因罪而死!要真是由于他们的帮助我们打败了兴汉大军,说不定我们还能将功折罪呢。”
图谷昊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几天的巨大损失让他的心理压力很大,立场也偏向撤退,不断在战场上吃亏让他对延寿教的战斗力有了阴影。
见他不说话,单于义低声对图谷昊说:“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吧。”
图谷昊下意识地看过去大家的表情:大家的脸上浮现着畏惧、不安,但更多的是迷茫。
他明白了,别看胡骑还有这么多,实际上大量的战损已经让他们士气严重动摇。如果不是对手骑兵数量少,大家还心里有底可以逃脱步兵的追击的话,此时早就发生逃亡事件了。
但是图谷昊仍然不主动表态,而是对单于义说:“你说怎么做吧,我听你的。”
单于义在心里不屑地笑了笑,知道图谷昊不想承担发令撤退的责任和后果,想把撤退这个“锅”扣到单于义的头上。
没事皆大欢喜,有事就等着被他卖吧。
单于义不屑他这种小心思,不想和他争论,既然他愿意交出指挥权,那单于义也愿意为下令撤退负责。
他越分析越觉得延寿教肯定不会乖乖地把缴获的战马送给兴汉朝廷。对于一个有造反实力的教派,把战马送给朝廷,那叫资敌、找死!
所以,现在带兵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单于义指着西面说:“那边没有敌兵,往那边撤。延寿教所有的军队应该都在这儿了。让那些牧民别杀马了,我们立刻撤退!”
当“转进”的命令下达之后,对战场上实力变化而产生不安的胡骑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那些原本接到命令后,磨磨蹭蹭到战场上找无主战马杀的胡骑,立刻就抛下手里的活去集合。
周宇发现了这个情况。
从无人机的视角来看,原本在战场上散落的胡骑都开始集合,而他们的指挥官往西面派出了一波侦骑去查探那边是否有军队在等着他们。
很明显了,他们想要从西面撤退。
周宇立刻联络所有部队开始往战场上的胡骑压上去。
北面、东面、南面,步兵们排成了一字型阵列开始收缩战场,将胡骑的活动空间进行压缩。
就是在故意将他们往西面赶。
可胡骑哪里有更多选择,他们只有这一条明显的撤退路线。
而且图谷昊不再开口指挥之后,这支胡骑里只剩下了单于义一个声音。当他下定决心开始撤退时,大部分胡骑们甚至不等侦骑侦查归来,就开始朝西面涌去。
随着他们朝西面撤退的态势变得明显,延寿教的教兵们从一字型阵列立刻转变成了长蛇阵,依旧朝西面跑步前进,卡住位置,不允许胡骑再往北或者往南绕。
这种做法当然是毫无威胁的,因为人的腿怎么和马的四条腿比,胡骑根本不怕自己会被追上。
可如果只是如此,胡骑的撤退岂不是轻轻松松?
当然不是。
之前当胡骑从西面过来时,他们碰到了不少土楼,但是都安全地从土楼附近经过而进入了战场。
可是等到延寿教4个步兵营从祝庆县的方向由西向东经过土楼进入战场之后,土楼附近就变了模样。
拒马,拒马,大量一字排开的拒马。
而且拒马还不止一层,现在拒马成了两层不说,绑得紧紧的。当然,靠近土楼射程的范围内,还是给出了空间,大方地给胡骑们通过。
但那是之前。现在这个空间从20米缩短到了仅仅10米出头不说,在闯这个可通过的空间时还不能加速,因为正前方还有拒马,想要骑马通过,就得玩好拐弯。
战马是可以通过的,只要减速拐弯就行。
而战马一旦减速,土楼上的标枪弩和箭矢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去,肯定会开始“点名”。
这属于是一种心理战。
如果把土楼之间全用拒马拦住,胡骑肯定会下马拆除拒马,哪怕再难拆,他们为了逃命也会顶着伤亡拆。
等到拒马被拆掉,胡骑就可以从这个口子里轻松逃离。可如果给他们一个可以逃离的空间,那么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理智和耐心去拆拒马。
看似缺口不小,但其实从缺口离开的效率很差,一旦胡骑减速被土楼里的人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