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被灭,知县、巡检已经死去,而城里的官员也一个没落下。
当延寿教假扮翻天鹞押送天水县城里的居民离开之后,随后偷偷摸进城的天水县人发现城里的官员都被吊死在了县城里的树上。
城里还留下了各种“翻天鹞”的旗帜、标记,也不知道这翻天鹞为什么会丢下这么多东西不带走。
“翻天鹞”已经让城内的居民自己把细软带上了,看起来像是被搜过一样四处空空。
进城的天水县人却不在乎,有什么他们就拿什么。
他们虽然不敢碰这些反贼标记和旗帜,却敢四处继续搜财物,藏得再深的财物、粮食都被他们搜了出来带回家。
在黄州首府唯水城的人派人来天水县城里维持秩序、收殓尸体之前,天水县人连城里居民区的房门都拆了带回家去,就算不能用也能劈了烧柴。
每家每户都翻了个遍,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反而呈现出了一副被贼寇洗劫后的景色。
翻天鹞在安江道是臭名昭着的流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水县且不说,他们将天水县城攻下,整个县城的居民都被翻天鹞掳走,这件事震撼了整个安江道。
过去翻天鹞是不攻城的,哪怕是县城土围子,守城的人齐心协力加上翻天鹞的步兵知道骑兵没办法给他们帮忙,就没有攻城的勇气,因此攻城的欲望很低。
另外考虑到攻下了县城来自朝廷的危险会变大,于是一直没有攻过城。
这一次翻天鹞重新出山,突然在天水县里动手,整个黄州顿时风声鹤唳,每个县都紧急发出警告,让大家都赶快修甲兵,县城上修补城墙,把守城物资补充起来。
别等翻天鹞到了,突然开始攻城了才慌慌张张不知所措,到时候城被攻下,官员被吊死,居民被掳走不知去向。
安江道的人只能哀叹翻天鹞去而复来、死灰复燃,然后赶紧想办法。
官员们当然都紧张起来,他们知道了天水县官员全都被吊死的事,为了不被翻天鹞攻进城里杀死,开始催本地的地主给钱粮修城墙,捐赠守城人手和物资。
安江道的地主们刚刚经历完大旱本来就穷,有一些还是听说旱灾结束刚刚从外地跑回来的,家宅破败田里都是杂草,除了积蓄不剩其他,还在想办法恢复生产呢,哪里有钱粮。
官府下了强令,他们无法对抗,也只能从本来就数量稀少的农民那边压榨。就算他们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劳力嘛,上县城干活去。
于是有压迫就有反抗,就算不敢反抗也懂得逃避。
安江道的农民愤恨自己刚刚从外地回来就被摊上劳役,觉得连田都没时间种,去应付官府的差事,不知道哪天就累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种不了田,就不要田了,跑路继续当流民去算了。
于是延寿教成了一个极佳的选择,许多原本想要重新逃离的底层民众,刚刚开始流浪就在延寿教的休息站那里得到帮助,然后被延寿教吸引,加入了延寿教以求庇佑。
而延寿教也毫不犹豫地收下了他们,并且告诉他们,入了延寿教他们的田地不会荒芜。只要加入延寿教,将他们的田地献给延寿教,大家可以一起耕种。
每天有两顿饭吃,还能种田,对许多已经孑然一身的农民来说,已经具有非凡的吸引力了。
各县的官员对延寿教吸收底层农民入教是不满的,他们希望延寿教也能像本地地主一样给一些钱粮。
但延寿教的回应就是要钱粮没有,但是有刀枪。翻天鹞和延寿教是敌对关系,到时候翻天鹞敢来,延寿教可以帮点忙。
这个强硬的表态让各县的官员只能偃旗息鼓。他们打听到延寿教和翻天鹞干过两场,虽说延寿教声称自己赢了翻天鹞这件事存疑,毕竟翻天鹞又冒出来了。
但至少人家敢打,和翻天鹞比不落下风的嘛。
既然延寿教能出武力,在这个翻天鹞随时可能来袭的时节,延寿教就值得他们重视和拉拢,比起钱粮都要宝贵些。
对于地主们向衙门控诉自家佃户投了延寿教的事,也只能和稀泥,任双方打嘴皮子官司。
地主说延寿教不讲规矩,延寿教说佃户的脚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去哪里你们也要管,那不是成了你的农奴么?
现在他们是延寿教的人,你动他们一根指头试试。
地主说佃户们入了延寿教之后就被延寿教怂恿,佃户要重新谈双方的分成比例,不讲规矩。
延寿教说天灾刚过,田都是荒的,可以预见下一年产出惨淡。佃户们入了延寿教之后可以用上延寿教的耕地工具和畜力,还能吃饱后更好的劳动。
这些因素都能让田地产出变多,这是延寿教起的作用。你一个地主有给他们吃喝还是给他们什么帮助?除了放贷还会做什么?凭什么田里的产量变多了还得按原来的分配比例给你,你坐着享受还多分了一些?
但凡敢把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挂在嘴边,那延寿教就让佃户退佃,另外找田地给他们耕种,才多少人啊,延寿教家大业大养得起。
地主们又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也有竞争关系。延寿教退佃的话一出,双方攻守易型,地主们都怕延寿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