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连鼻子都不捂了,抓着白布的手指着空荡荡的戒律房,脸上的表情傻愣愣的,鼻孔外还有两条干掉的鼻血痕迹。
“人呢?藏哪儿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因为戒律房里没什么地方可以藏的,一览无余。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曹公公不信:“你们几个,给我进去搜!我就不信了,人还能飞了不成。都给我小心点,看看有没有爬到屋顶上去了。”
这年头,神神鬼鬼的事情没人不信。这么大一个活人突然就在大家眼前消失了,就算是对人残暴的厂卫们,也有点心虚。
可是在曹公公的催促下,他们也只好5个人一起进去,最前面那个一直往后退,还是被其他4个人顶在最前面推了进去。
他们举着火把,拿着刀四处挥舞,仿佛周教主其实没走,只是隐形了一般。
“嘿!嘿!”
“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还有人这么叫着,然后在各个角落查看,最后还抬头往上面看,希望看到周宇只是通过什么办法藏到天花板上去。
找了一圈没有,公公不让他们出来,再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公公已经汗流浃背。
他终于忍不住抓住了忽然开始闭目养神的令泰清的胳膊,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知州大人,这位教主可会法术?”
令泰清的眼皮稍微露出点缝隙,嘴里蹦出两个字:“会呀。”
曹公公腿一软,惊得差点坐到地上,还是拉住了令泰清才勉强站住:“哎呀,知州大人你怎么不早说!”
令泰清鼻孔里喷出一股气,那是他之前心里窝囊的火气。心说老子早告诉你不能动的人,你把对方当邪教要剿灭。现在人家稍微露了两手,你就怕成这个样子?
曹公公指着周宇消失的地方,颤巍巍地问道:“那这,是什么法术?”
令泰清不想与他详说,只是摇了摇头。
但戒律房里面的厂卫忽然有人拿了根木棍过来:“公公,我们找到一根木棍。”
“这……什么意思?”
厂卫连忙解释:“我听闻高人有以物代身的法术,这木棍应该就是那位教主用法术变成自己模样跟我们进来的。咱们没有法力根本看不穿这木棍是他的代身,等到他解除法术,就变回木棍啦。”
曹公公张口结舌,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一个刚好能看到这边景象的地主开口了,一直在关注这边事情的他赶紧喊道:“周教主法术高强在冕州人尽皆知。袖里乾坤、无中生有、日行千里都有传闻,最出名的还是他向天借粮的本领,只要是延寿教的人,都听说过。”
令泰清对他挥挥手止住对方的话:“那定然是民间谣传,莫要乱说。”
曹公公此时已经被自己得罪了一位有真法术的活神仙弄得心神大乱,他想伸手去拿那块木棍,又有些害怕。之前被周宇轰了两拳的阴影还在,生怕这木棍上还有什么机关陷阱。
曹公公干脆说道:“你们都出来,都出来,快。”
然后等厂卫们都出来之后还不让关戒律房的门,让大家都走出去。
出去查探一番,除了他们也没有人从大牢里出来。曹公公更信了,和令泰清商量起来。
“知州大人,你说这事,如何是好啊?”
令泰清无奈:“曹公公,要我跟您说几遍?那延寿教势力庞大,在冕州说话比我还有用。如今已经撕破脸,我怎知如何是好,真是头痛欲裂啊。”
令泰清用手捂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实际上有些心中暗爽,让你这个阉人毫无顾忌地乱来,现在踢到铁板了吧。
除此之外,他对周宇的手段也是十分吃惊。作为读书人、文人,他是坚决奉行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因此凡是听到有人提延寿教的教主如何神通广大,法术高强,他都表面上点头,实际上心里压根一点都不信。
直到今天,周宇的作为才对他的世界观带来一些冲击。对周宇的观感更是变得大有不同。
曹公公当然不知道令泰清的心理活动。他以为令泰清身为冕州知州,肯定和周宇打交道多,也懂得对方的本领,却不告诉自己,反而看着自己招惹对方。这令泰清定是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
事到如今曹公公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挤出笑容对令泰清说:“知州大人,此事怕是还得由您帮忙转圜一二。毕竟也是为国出力嘛。”
令泰清摇摇头:“公公,为国出力也得看手段。如此蛮干,就算最后朝廷的摊派大家都分配认领了,也是心中怨愤。不如放他们离开如何?相信他们一定会感念公公仁慈的。”
曹安察却直接摇头:“不可,他们怨愤与否与我无关,我只为朝廷出力。如今国事兵事艰难,他们皆需出力。就算是凭借手段走掉的周宇,知州大人您也得让他认下一部分。”
前面曹公公还说得慷慨激昂,到了周宇这里声量立刻就降了下来,仿佛害怕说大声了会被他听到似的。
令泰清皱起眉头:“周教主那一份可不少。”
曹公公眼睛一闭:“你跟他说,只要他如数缴纳,之后我返三成还给他。”
令泰清只好说:“此话我会转